联营达成之后，原材料和资金的问题全都解决了，蒋宇觉得，自己这个厂子的未来是真正可期。
等亢援军和岳朝阳走后，蒋宇兴奋劲儿还没有下去，就把如何认识他们两个的前因后果对陈佳丽、白蕙心、蒋寒天等人说了一遍。
蒋寒天道：“哥，你可真是运气好啊，坐过了一趟车，遇上了个俩主任！”
“是啊，真是运气好。”黄二狗也连连点头：“那两个主任人看着也中哈。”
便是白蕙心也觉得蒋宇踩了狗屎运，才有这样的遭遇，很不以为然。
唯独陈佳丽心里十分佩服，料想自己未必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说动亢援军，并取得亢援军的信任。
短时间内跟人打成一片，叫人觉得踏实可靠，这还真是蒋宇的本事。
但陈佳丽还是交待道：“下次夜不归宿，得提前打个招呼，不然谁都不知道你去哪儿了，还不得急死？”
“下次就打电话到镇上，叫人来告诉你们。”蒋宇说道：“这次真是太赶了，时间紧，来不及。”
回到大宫村之后，白蕙心把这件事情当做笑谈给白老头讲了，临了还说道：“爷爷，你说他是不是走狗屎运？来禹县没有办成的事情，到了许昌办成了，还更好了。”
“这小子，真算是有本事啊。”白老头眼睛发亮道：“我是没有看错他。”
“这有什么啊？”白蕙心撇了撇嘴，不服的说道。
“这有什么？你去试试！一晚上的功夫，哄来两个主任，还弄成了联营，这还叫有什么？”白老头“哼”了一声，说道：“你知道你这妮子身上最大的毛病是什么吗？”
“什么？”
“不会看人！”
“谁说的？”
“我说的！”白老头道：“你但凡有人家陈佳丽一半的看人本事，就算你有成色了。”
“爷爷！有你这么诋毁自己孙女的吗？”白蕙心一听爷爷又开始说陈佳丽的好，顺便损自己，就坐不住了，急赤白脸道：“陈佳丽有什么看人的本事？！”
“蒋宇一穷二白，潦倒没落的时候，陈佳丽不离不弃，费尽辛苦，把他给拽了回来，还敢拿出自己全部的积蓄来给蒋宇入股，这就是认人看人的本事。”白老头嚼着花生，说道：“这玉雕琢成器的时候，谁都知道主贵，可玉在石头里封着的时候，能认出来那是璞玉，就叫本事！你有么？”
“行了行了，我没有行了吧？”白蕙心愤愤不平道：“你真是比我爸妈还絮叨。”
“少拿我跟那俩赖种货相提并论！”白老头十分不爽道：“你爸要是有蒋宇的本事，或者你妈要是有陈佳丽的本事，白家也不会没落！档发的天下，也轮不到旁人！”
“啧啧啧，我爸是谁生的啊？他是赖种，爷爷你是什么？”
“说啥？！”白老头瞪大了眼睛：“没大没小了是吧？”
白蕙心噘嘴说道：“我看你干脆收蒋宇当儿子，收陈佳丽当闺女算了。”
“我愿意，人家不愿意不是白搭。”白老头痛心疾首的看了看白蕙心，说道：“还有你，眼瘸，这辈子，就只能是找个老实人嫁了才安稳，好好跟着蒋宇做你的一成股东，不然，别人能坑死你！”
“不是，怎么你把我说的跟个傻子一样？”
“你以为自己不傻啊。”
“我不吃饭了！”白蕙心把筷子放在了桌上，赌气。
“我也不吃了，把碗端走涮了。”
“不涮，你自己涮去。”
“咦，你这个死妮子……”
白蕙心起身要走，白老头赶紧叫道：“别走啊，我还有话要说呢！”
白蕙心又站住：“你说啊。”
白老头说：“明天你告诉蒋宇，等到二月初，山东青岛外贸局的人就来灵泉镇收购档发了，你叫蒋宇先做好准备，到时候带着样品提前来等着，这档发做出来不算难，卖不卖的出去才是问题。”
白蕙心好奇道：“你怎么知道二月初会有收购商来？”
“废话，我天天坐在村口，村子里的风吹草动，岂能逃得过爷爷的法眼？”白老头十分得意：“青岛外贸局收购公司的那个经理姓胡，一般是二月二龙抬头的时候来一次，六月六来一次，到了腊月，二十之前再来一次，来看看情况，定定收购量，核算核算收购价格……他都去了谁家，爷爷我是一清二楚！”
“爷爷，您是大宫村的奸细啊。”白蕙心忍不住笑道：“这算是商业机密吧？”
“怎么说话呢？谁是奸细啊？”白老头不乐意的说道：“我是不想看着档发的生意没落下去。咱们祖上，一百多年前，跟德国的犹太人合作，现在跟南朝鲜合作，不管跟谁合作，都得仰仗咱们。可就村里的这帮人，我看迟早要把档发的生意给作死！哼，别看我是大宫村的，我宁愿叫蒋宇做大。你可给我记好了，明天别忘了告诉蒋宇。”
“知道了。”
“还有，叫他得空来跟我下棋！我又琢磨出来了几手招数，保准怼死他！”
“……”
其实，蒋宇已经在考虑档发收购商的事情了。
眼看着厂里的进货渠道、资金流、工人、技术、管理都没什么问题了，接下来不用说，就该找下家了。
旁人都是先找好下家，才开始做上游产品，但是蒋宇不想这么干。
琢磨好市场之后，先做好自己的产品，再找下游商。
在蒋宇看来，世界上永远不会缺产品，只会缺好产品。
反过来说，做产品的，永远都不要怕自己的产品卖不出去，首先得做好。
这一点，他反复跟白蕙心、陈佳丽以及厂里的其他女工说，不要怕做的慢，但是一定要把控好质量的关，这样才能对抗大宫村出来的货。尤其是郑大路、郑阳父子现在也开厂了，以后可以预料的是，开厂的人会越来越多，怎么才能从竞争中脱颖而出呢？质量第一，产能其次。
陈佳丽有几个档位的发把做的非常过关，蒋宇准备带走，亲自去一趟青岛，找外贸局毛遂自荐，用产品来打动人。
不过，还没有走成，白蕙心就带来了那个消息，说是青岛外贸局的收购商很快就会来灵泉镇，这简直让蒋宇喜出望外，立刻让工人们精益求精，多做些好的产品出来，方便他去推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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