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很滋润的读着书就在我很滋润地读着书,学习安格尔莫奈马蒂斯高更和康定斯基的时候,妈妈告诉我,朱子悦回到巴黎了。
妈妈在电话里说,朱子悦换了发型,剪短了头发,正在准备一个名叫“LaVision”(视角)的影展,然后顾左右而言他:“你说我也剪个短发好不好?看上去会不会年轻点?”
“不要剪,剪短了就是彻底投降,承认老了。”我刻薄的说我刻薄地说,憋了半天,终于问了一句,“林晰有没有一起来?”
“没有吧,没看见他。”她也不确定。
那个影展的广告已经在当天报纸的文艺版上登出来了。海报上是一张风景照,黎明的乡村,透着点晨光的灰色天空,下面是树林和波光滟滟的河流。晦暗的晨光里所有东西都不是原有的颜色,画面上只有不同色度的灰。树木的间隙有一个很小的女人的侧影,小到几乎会被忽略,很暗,看不清面貌,几乎就是个剪影。但是,很奇怪,你就是会看到她,而且看到了就再也移不开视线了。照片的下面用白色的小小的黑体字印着影展的题目,、时间,、地点和摄影师的名字。而那个名字不是朱子悦,是X.Lin。
“给我朱子悦的电话号码。”我拨通妈妈的电话,很干脆的讲很干脆地讲。
妈妈也没说什么,报给我一个固定电话的号码,随即解释:“她不用手机的。”
真得拿到手又犹豫了,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如果他们真的又在一起了,如果林晰根本不愿意见我怎么办。?已经四个月了,他一直没有找过我!正好手头正好在做一个作业,我自言自语说等写完了再打,结果怎么也写不下去了。看看时间差不多晚上七点,又觉得人家可能在吃饭。最后磨蹭到八点半,终于拨了那个号码。铃声响过三下,我差不多要挂了,害怕听到的就是林晰的声音,但再等下去却一直没有人接听。那个晚上,我又打了三次,始终无人接听。
电话打不通反而给了我一点火气和勇气。第二天上午,照着广告上影展的地址,我这个变成旧爱的新欢坐了四十分钟的地铁进城去见那个可能成为新欢的旧爱。影展办在圣日耳曼大道一个颇为风雅的地段,一栋老房子的两楼,底楼是个画廊。上到两楼,展厅的门开着一小点,看进去里面有人在忙着开箱布置展品。我推门进去,一个年轻女人走过来,问我要干嘛问我要干吗?我说我找朱子悦。正说着,一个卷发的姑娘朝这边走过来,对我说了声“Salut”(你好),然后又换成英语:“嗨嘿,你好吗?”
是朱子悦的女儿。我记得她,但是说实话,她的名字,林晰告诉我之后两秒钟我就忘了。就像是你的老板靠你整理文件,需要的时候只要说一声:“小张啊,那个谁谁谁给银监会的信给我找出来。”两分钟之后信就有了。那个时候,我也总觉得这些名字都是不用我自己记的。
还好卷发姑娘很主动,笑着解释:“我是贝内蒂克特,我们在米兰见过一面的。”
我赶紧点头,说我记得我记得,随便跟她扯了几句天气啊巴黎啊的闲话,然后故作轻松地问:“林晰在吗?”。
她愣了一下,好像完全不明白我怎么会这么问。
“这个不是他的影展吗?”我心里有点怕了。
“没错,不过照片都是邮寄过来的,影展是我妈妈坚持要办的,他拍着些照片的本意不是为了公开展览他拍这些照片的本意不是为了公开展览。”
“他不在巴黎?”
“五月份来过一次,从这里坐火车去罗纳—阿尔卑斯地区,我妈妈那个时候住在乡下。照片就是那段时间拍的。”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再说什么,他们真得在一起了。贝内蒂克特看看我,搂着我的肩膀,把我带到门外的走廊上。
“你们怎么了?”她问。
我不知道她干嘛还这么问我不知道她干吗还这么问,“:“我们分手了,五月份他从法国回到纽约就分手了。”我终于说出来。
她轻轻的哦了一声她轻轻地哦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过我叫他来法国的本意,只是让他扮演一个匿名的仰慕者,好给我妈妈鼓鼓劲儿。去年冬天开始,她不是很好,情绪上的,有些抑郁。”
“不管怎么样,我想见见他,他跟你妈妈在一起吗?或者你知道他在哪里吗?”我考虑了最坏的可能,假戏成真了。
贝内蒂克特看样子并不太清楚后面发生的事情,她告诉我下午朱子悦会来这里,我可以和她谈一下。
那天下午,我在附近的咖啡馆见到了朱子悦。她果真把头发剪了,短到齐耳,显得脸型不那么好看,但神色还是像从前一样从容,说不上高兴,也看不出一点抑郁的样子。招待跟过来问要什么,我糊里糊涂的点了一杯黑咖啡我糊里糊涂地点了一杯黑咖啡,虽然胃肯定会不喜欢,还是习惯性的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还是习惯性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在舌尖上留下那么一点混杂着杏仁香气的苦味。
朱子悦先开口了,第一句话就出乎我的意料,她说:“我也正要找你,有一些东西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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