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说的每句话,我都没办法相信,我都要努力去辨认是真是假。那样的日子我真的过得好难受,我经常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怎么办。她说她最爱的那个人是我,”他抬头看着我,“但她又一直都是个很有野心的人,这你是知道的。”
我点点头,“我看得出来,她心里是有你的。你们在一起七年,不管最后她做了什么,做错了什么,我都是相信她对你的感情的。”
七年,我宁可相信她很爱你,也不想替你证明这是个伪命题。
顾潮生忽然牵起嘴角,再次露出那个无可奈何的笑。
“其实后来那段时间,她只要出门,而我没有工作要忙,一个人闲下来,我就会一直一直想那个问题。我会问自己,如果她没有骗我,她最爱的人是我,那她为什么要和别人在一起?如果她骗了我,她为什么又要骗我呢?放我走难道不可以吗?”
我没有办法回答他,“那最后呢?”
“我真正离开时,她出差了大概有一周左右吧。那些天我一个人在家,我把所有的东西收拾好,找了房子,然后每天搬走一些行李。到她回来的那天,我已经搬空了所有属于我的东西。”
“她没有去找你吗?”
“有。但我无论有多么想她,都没有答应再见她。”
顾潮生,那段时间你一定过得很难吧?
那段时间如果我能陪着你,如果我能给你我的号码,如果我在你身边,能听你说说话……该有多好啊!
“那你……那段时间是怎么过的呢?”
顾潮生听到这个问题,忽然露出特别难过的眼神,做了个朝旁边看的小动作,“就是喝酒啊。”
“……”
“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拼命地灌酒。喝醉了就一个人号啕大哭,听情歌,哭得不成人形。哭累了就睡,睡醒了,也不去找她。”
“……那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多久?”
“也不久,大半年吧。”他终于换上故作轻松的神态,“后来哭也哭够了,作也作够了,慢慢地就平静下来了。现在,已经好多了。”
顾潮生,可你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好啊!
你只是花了半年的时光,学会了欺骗自己吧?
我看到你的表情,你说到她的时候分明还是会痛,别人或许看不到,可我可以看到。
“那你们这一年里就一次联系也没有过吗?”
“其实你知道吗?”顾潮生忽然说,“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去删她的联系方法。我觉得删电话,删QQ,删微信,这种行为特别幼稚,而且无济于事。当你真正想要忘记一个人的时候,你需要去做的,就是一次又一次地明明看到她的消息,却要忍住不去联系她。如果这样都做不到,那你根本就忘不掉这个人。无论你把联系方式删除得有多干净,最终还是会因为你的软弱而前功尽弃。”
是吧!就像我,把你的联系方式删除得干净,最后还是忘不掉你,还是丢盔弃甲地来找你了,不是吗?
“所以那段时间,她的朋友圈状态我都会看,我只是不评论而已。”
正因他说得云淡风轻,反而更令人替他心痛。
“不过我记得有一次,她发朋友圈说自己一个人在家,病得特别厉害。当时我其实是最先刷新到内容的人,我本来可以立刻打车去找她,送她去医院。但我只是给她关系好的朋友打了电话,然后一直关注她朋友圈的进展,看她说自己到了医院,然后住院,说谁陪在她身旁。我原本可以去看她,”他说,“但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对彼此的关心早已经像亲人一样。我其实知道,如果我去见她,很有可能一切又会回到原点。所以我勒令自己没有去,只是在朋友圈看到她一点点康复。其实这全过程我都知道,但是我没有评论,没有回复,甚至没有问候她。
“直到知道她没事了,我也就放心了。”他最后说。
“你们到现在都没有再联系吗?”我问。
“她后来去了S市,我跟你提过的吧?不过现在我偶尔去S市出差,也见过两次,因为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嘛。”他说着笑了下,“那半年……毕竟已经过去了。”
我望着他,看到他的落寞,看到他的伪装,也看到他眼里的逞强和倔强。当我正想着要怎样接话才能稍微安慰到他,顾潮生却又笑了,喝了口饮料,开玩笑地说:“其实我觉得现在这样很好啊。你看,等到将来我三十多岁,事业有成,我可以再找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说到这里他笑得很夸张,“这样想想,可能我未来的另一半,此时此刻还在学校里为准备高考而努力学习,你不觉得很不错吗?”
这句话,我其实分不清他是在说给我听,还是在安慰自己。
晚些的时候,我们从甜品店出来。在路口,顾潮生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我:“你现在是不是不住那里了?要打车回去吗?”
“时间还早,要不……我们走走吧。”
如果换作以前,我一定不敢这么说话。我都会等他有空,等他想散步的时候主动问我说:“要不要走回家?”
但这一次我却忽然非常,非常地舍不得他。
我想好好地看一看他,却又不太敢,只好默默地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走在他身旁。
他偏头看看我,饶有兴味地道:“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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