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我收到顾潮生发来的消息:“路上注意安全,好好和他在一起吧!”
我不知道有时候是不是把一切都当做没有看到,就可以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
但我的眼泪一下子掉下来。
删掉这条信息,我没有给他任何回复。
接下来的两个月,我的工作重心便是负责宣传白晴即将上市的新书,想文案,写文案,做活动。新书预售时,我转发链接到朋友圈,沈明朗还特地Q我说,他已经眼疾手快预定了两本,既然是我姐姐的书,他怎么能不支持。
一年后我自己的新书上市,我用群发助手勾选了微信里的每个好友。我以为他就算屏蔽我,不想让我看到他的消息,至少也会去买我的书啊。连我参与宣传制作的书他都买了,我自己写的书,写到他的书,他怎么会不买呢?
但我看到的是他朋友圈那一栏刺目的空白。我盯着已经发送过去的消息却得不到任何回应,我是真的不敢,不敢再多单独发送哪怕是一句话给他。
我不知道我可以说什么。
在他已经不愿回复我的时刻。
其实如果我发了,我就会知道,他已经把我加入黑名单了。
群发助手根本是个BUG,让我以为沈明朗,明明看到却不肯回复我。
原来他根本就不曾看到。
当事实清清楚楚地摆在眼前,固执地找一切办法试图不去相信的,往往正是我们自己。
白晴的书完成得差不多时,我开始着手创作自己的第一本书。
是我写给顾潮生的书。
我写过的故事很多。曾经也有人问我,为什么一直只注重短篇小说,却不肯写长篇。而我当时仅仅觉得,也没有什么故事,让我有那么强烈的创作欲。
写作对我来说,是在无人能够感同身受时与自己对话的一种方式。它可以替我保留有过的记忆,伤的,痛的,恨过的,爱过的。
所以,倘若心中没有想说的故事,不如不说。
但从北京回来,我却忽然有了这个打算。
以前我写过无数暗恋题材的短篇,那些故事里往往都有着顾潮生的影子。可就真的只是影子而已,我并不敢真正地直面自己的感情。
但这一次,我却想勉力一试。
白晴知道我的想法后,跟我一拍即合。她说自己早就想自己出来创业,开工作室,拟定的名单上早就算上了我;我可以既做编辑,又出自己的书。
有了她的支持,我似乎可以更加心无旁骛。但真的面临辞职,我还是有些犹豫,担心自己的选择太过冲动。
我把情况大致跟沈明朗说了说。
他听完我长达十几条的语音叙述,反问我:“你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在犹豫要不要去帮你姐姐创业。但我看你的口吻,一直都在偏向她,我想你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你觉得呢?”
我惊讶他总能准确洞悉我的想法。
“其实很多路没有走过,就不知道是对还是错。但是我相信你,你无论选择了什么,都一定会像现在这样努力。努力过后,你自然会看到结果,你说呢?”沈明朗说服了我,或者就像他所说的那样,我心里是偏向信任白晴的。
月底我向公司递交了离职申请,之后便宅在家里,开始了漫无天日的写作。
当真的开始写那个故事我才发现,原来那些我以为早已经忘记的事情,其实只是因为自己不去想而已。即便是十多年前的记忆,但凡有关顾潮生的,还是非常清晰。
我几次写得一个人情绪失控地在房间里不管不顾地痛哭。当时我真的好想拨一通电话给顾潮生啊,想听一听他的声音,哪怕是一句话就好。
但我始终没有这样的勇气。
我怕经过上次的事情,他对我的态度会有变化;害怕他不想见我,不想联络我;从此我们之间,就会像以前的十九年中我曾无数次担心过的那样。
说出口了,我们就连朋友都做不了了。
只要我不拨通他的电话,我似乎才可以一直安慰自己说,他其实还在。
我不断对自己说,等完稿后我就去看他,死皮赖脸地看多久都行。但让我先写下这个故事。
因为也许这将是我漫长的一生中仅有的机会,我可以让他读到我逐字逐句的情深。
只要他看过,他知道就好。
深情就不算错付。
和林航从G市离开后,青旅便交给了他爸妈打理。这时偏偏他家里有些急事,需要他爸爸回去处理。林航几次接到他妈妈的电话催促,最终只好答应他先回G市一段时间。
我刚好写作时也希望能保持一个相对“真空”的区域,不希望任何“外界”的人、事、物联系,所以林航提出要离开两个月,我当即表示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六月中旬,我终于完成了那个故事。
我写完最后一个字,还来不及修改,就打开微信,点开顾潮生的朋友圈,想知道他最近的行程,好判断我可不可以现在订票。
然而意外的是,我看到他更新的最近一条正在两小时前。他说:“一周后回家,可以约。”就像冥冥之中注定的那样,我欣喜地给他评论,“约我!”
正当忐忑他的反应时,我和他的私聊窗口收到一张照片,是他订好的机票截图,上面有准确的他到达C市的时间。
我知道他要从这里转车,正好可以和他一起从C市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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