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春才七日,离家已十载。这是他在金陵过的第三个年头,虽说他总难以融入这座皇城,但身边多了两个孩子、些许亲友,蓁蓁也陪在他身旁,过年也愈发热闹起来。
蓁蓁即将回宫述职,在临走前半拖半拉着阿靖陪她逛两天金陵,顺便买些女孩子家家喜欢的玩意儿。
阿靖自然不能拒绝自家妹妹的小小请求,本以为只是随意逛逛,可一天下来,他当真是又无趣又劳累,简直是生不如死。
他一手拎着绫罗绸缎,一手握着糖葫芦,空出的胳膊又吊了个兔子灯笼,说什么也不愿再陪蓁蓁去长水巷的水粉铺子,像受了被抛弃的小狗,可怜巴巴地站在长街上等她回来。
蓁蓁回来的很快,即使高升做了尚书,还如还是一如既往地活蹦乱跳。她看着委屈到瘪嘴的阿靖,噗嗤笑出来:“好了,我不逛了,我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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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阿靖依旧哀怨的眼神,蓁蓁从纸袋中掏出一个刚刚煮好的荸荠塞到阿靖嘴中,撒娇似的摇着他的胳膊,“好哥哥,我错了,我错了!我们回家吧,我保证不逛了。”
“你保证!”
“好好好,我保证。”蓁蓁边说边拉着阿靖向前面的首饰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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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护在看什么?”长街另一头身着月白衣衫的男子顺着何力的视线望去,发现了那对渐行渐远的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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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真小啊,随处转转就能遇到故人。”何力玩味地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绿眸中闪烁着凶兽的光芒。
“或许是缘分吧。”男子视线渐渐飘远,眼前浮现出一个拖着宽大衣袖的孩子,顶着天真烂漫的笑容,耍无赖地问他要糖炒栗子。他摇了摇头,轻笑道:“毕竟是人不如故。”
“但愿如此。”何力挑眉望着木隐的神情,若有所思道:“今日木将军似乎颇有感慨。”
“子昭不过是许久未曾来这条长街,触景生怀。日月如梭,眨眼间便已离开金陵三年了。”
“三年了……”何力喃喃着,眼眸中忽地闪出一丝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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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送蓁蓁入宫后,阿靖便在府中遇到木隐的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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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恭恭敬敬递了张请帖:“家主早在边陲之地便已仰慕大人英姿,如今既回了金陵,便立刻打发奴才来邀请您,还望大人赏脸来寒舍一叙。”
阿靖对这突如其来的请帖大为困惑,且不说他与木隐从无交集,便是连官场利益都毫不相干。唯一可能与他有相关……只怕是一年前他曾不经意间提醒过天和帝,西北军权不宜集一人之身。而此次木隐回京头一件事便是交回兵符,难不成是翻出了这般往事,迁怒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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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既然遣了人来,日后也免不了打交道,索性见一见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堂堂正正自是不怕的:“多谢木将军相邀,在下不胜感激,明日必去府中拜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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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儿,空中还飘着雪,阿靖便前策马去了木府。因不想惹人注目,便是连仆人随从都没有带。
可万万没料到在木府门前遇到了故人。
这人立于朱门前,看到他时似是有一丝错愕,但很快掩息于幽深的眼眸中,速度快的连阿靖都怀疑方才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三年未见,人却如故。阿靖自从知道突厥派出的是阿史那何力来金陵朝拜,一直着心避着他,自不是害怕,只是觉得往事随风散,他已经懒得计较那些恩恩怨怨,相见不如不见,见了也只会徒增尴尬。
他利落地翻身下马,敷衍地行了一礼,便要侧身越过阿史那何力,却被他一把拽住胳膊。
“林大人和我也算是故交,见了面连句话都不说吗?”
何力明明是笑着,可那笑容更像是要把阿靖挫骨扬灰似的,平白令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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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靖不欲与他多说,只淡淡道:“在下与您不过是相识罢了,还能有什么话呢?”
何力依旧笑着,却猛然将阿靖拉进怀中,手掐住阿靖的脸,堪堪贴近那方红唇,而后附在阿靖耳边轻声道:“大人总该留些情面,不然我伤心的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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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靖大吃一惊,忙挡住何力即将深入衣领的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可不想整出乱七八糟的幺蛾子给人看笑话,“看来叶护是想当那金陵人眼中的龙阳君了。”
“怎么说也是魏王吧,毕竟你才是……”何力突地咬住阿靖的耳垂,一字一句道:“被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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