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屋里一时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陆晚之看到她眼中不加掩饰的震惊后,刚想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就见那丫头像是犹豫了片刻,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问道:“那…太子殿下是瞧上您了吗?”
可怜陆晚之大病初愈,含在嘴里的一口水就这么直直地喷了出来,还在床上咳了半天。
阿渡这才终于缓过神,勉强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忙上前替他顺了顺后背。
陆晚之好不容易止住咳嗽,重重戳了戳阿渡的额头,说道:“你这脑子里成天在想什么玩意儿呢?”
阿渡委屈地揉了揉额角,替自己辩白道:“那不喜欢亲您干嘛呀?”
“……”好像说的也有道理。
可李昱怎么可能瞧上自己啊?
陆晚之虽然平时最好胡乱吹牛,但对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说得难听点,他就是个一无是处的草包。
不不不,至少自己还是个脸长得好看的草包。
这厢陆晚之在心里瞎琢磨着,那厢阿渡像是心有灵犀般把他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可是不该啊,太子殿下看上您哪里了呢?”
自己心里想是一回事,但被人当面这么毫不留情地戳穿又是另一回事了。
“我呸!那李昱怎么就不能瞧上我了?!”
阿渡忙顺着他的话低声哄道:“是是是,要瞧也是您瞧不上那太子殿下。”
“知道就好。”陆晚之重重地鼻子里哼了一声。
阿渡又低声哄了他几句,这才终于把自己小主子的毛给捋顺了。
被她这么一打岔,陆晚之差点就忘了正事。
“快去问问,我表哥现在怎么样了?”
阿渡见人换了副正经模样,虽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也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是以便赶忙向外走去。
当初陆丰把自己的心肝宝贝迫不得已送进宫里,自然不会只派阿渡一个人跟着。虽然送亲队伍里大多是些丫鬟,但明里暗里还是派了不少人跟着他。
阿渡虽平常看起来有些憨憨的,但干起正事来却也利索得很。只隔了一会儿,她就打听清楚事情的经过回来了。
“表少爷被皇上革了在户部的职位,被罚在府里闭门思过。”阿渡压低了声音继续道:“而且在这个节骨眼上听说还被人参了一本。”
陆晚之急道:“参了一本什么?”
“那人不肯与奴婢细说,只说了是拨下去的赈灾款项出了问题,下面的一个地方官递了血书上来,听说皇上看了当场掀了桌子…”
陆晚之眼前一黑,阿渡忙上前宽慰道:“少爷先别急,奴婢等会再去仔细问问。”
这谋害皇子的罪名都还没洗脱,眼下又出了这么一桩事,要说没有人在背后操控,陆晚之怎么都说服不了自己。
更何况还有李麟……
陆晚之脑海中突然划过之前在树林里的那一幕——李麟对李昱那看起来明显过分恭敬的态度。
他这才蓦得反应过来,那个背后的人,是李昱。
陆晚之后背隐隐有些发凉,这还是他入宫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感受到自己或许正处于一个权利斗争的漩涡中心。
李昱回来的时候,陆晚之正瘫在床上撒着癔症。
见到人来了,也不拿正眼瞧人,只一副蔫了吧唧的模样盯着床柱。
李昱看他这幅模样,以为烧还没退,便自然地坐到床榻上,想拿手背试试那人额头的温度。谁知他刚一抬手,那人便知晓他意图似的,明显往后一躲。
陆晚之现下正心烦气闷,一想到眼前这人可能算计了自己的表哥,心里便苦闷得很。退一万步讲,即使陆家真谋害了皇子,还嫁祸给皇后,可自己到底姓的是“陆”。更何况李晟打小疼自己。在其他小孩背地里说他娘们儿兮兮不愿同他玩的时候,是李晟每日从学堂回来,毫不嫌弃地牵着他的小手,陪着他折腾。再加上李晟能文能武,他从骨子里崇拜着他表哥。
可让陆晚之矛盾的是,如果是别人也就罢了,可为什么偏偏就是李昱。
他搞不清为什么就不能偏偏是李昱,也许是因为李昱是真心实意地待自己好吧。
许是意识到了什么,李昱只是沉默地看着他,像是在等着他开口。
“是你吗?”陆晚之纠结良久,终是忍不住出声问道。
面对他的提问,李昱显然并不惊讶,只用一种很深很沉的目光继续看着他。
陆晚之心凉了一半,但依旧不死心地继续问道:“围场那次,是你设的局吗?”
陆晚之像是等不及要确认什么似的,见人不说话干脆凑过去抓着他的手腕问道:“是你陷害我表哥的是吗?”
李昱轻笑了一声,但看着他的目光却瞬间冷了下来。
陆晚之心里既惊且惧,但还是硬着头皮迎着那人的目光。
他听到男人缓缓说道:“是我设的局,但李晟想杀李麟是真的,杀手也是真的,我只不过是顺势而为。”
李昱边说边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势靠近他,轻抚着他的脸颊。
他的动作明明带了一丝爱怜的意味在里面,但那双眼睛里却没什么温度。
陆晚之怕了。
他怕李昱。
“李麟跟你说的,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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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隔了这么久才更,鞠躬。隔很久写起来都快忘了感觉了就磨蹭了好久,就这点还删删改改了两周,对不起m(._.)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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