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不上具体的理由来,只是无端觉得如此。老板娘提到陈氏,方寸城的小姑娘也提到陈氏,小说里都写了,这种频频被提及的地方,多半是什么关键场所。
二人沿着田边走,旁边就是湖。
三两个年轻力壮的男子正在打渔,船桨一摆一摆,搅出小小的旋涡,随着船行,一路晃开。
晏明付上前去,同一位正准备撑船进湖的男子交谈,傅君流留在原地静静看他。
也不知晏明付说了些什么,男子摇摇头,指了指自己身后一个方向,同晏明付断断续续说了几句,便挥手撑船离开了。
晏明付转身回来,他束着一个简单的马尾,扣在后脑勺的獠牙面具勾住了一缕发丝,他凑近了,微微低下头,那缕头发正卡在獠牙的牙尖上,在傅君流面前一晃一晃。
“傅小公子,我大概没有猜错,我方才问过那位兄弟,他说方寸城内只有一户姓陈的,城主对陈氏一族十分厚爱,故而陈氏一族在方寸城内地位权势皆仅次于城主。我问他前几日的稻田尸案,他竟说从未听闻,你说奇怪不奇怪,都死了那么多人了……”
傅君流鬼使神差伸出手,晏明付面色怪异地停下讲话,眼睁睁见那只手从他眼前越过,耳边忽然一痒。
傅君流声音平淡:“头发,勾住了。”
“哦哦哦,”晏明付了然,“谢谢你啊。话说回来,方寸城内的事既然能让老板娘以此要挟来让我们帮忙,怎么说也该是十万火急,可这里的人却看不出为妖修所困的苦恼,是老板娘夸大其词,还是这座城另有隐情?”
傅君流道:“城外无人看守,城内却无事发生一般,想来这座城也正常不到哪里去。”
修仙界为妖修所祸也有千年,千百年来双方伤亡不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自然也无法放任日夜惦记着自己性命的存在。修仙者,修天道,通天理,尊先人教诲,素来以除魔卫道为己任。数年前,当世第一人亭棠仙君制作了能验明妖修身份的令牌,从那以后,城外便设专人验明身份,把守城池,城内必有修士坐镇。
如今方寸城外空无一人,谁能知道进城的是人还是妖修,城内却依旧渔樵耕读,自得其乐。
反常的很。
晏明付当即决定前去看看陈氏的情况,转身便走。
傅君流看着他的背影,皱起了眉,片刻后,他的视线轻轻落在自己手上,有些晃神。
晏明付按照那位男子所说,同傅君流去往陈氏的住处,但见车马繁华,人流络绎不绝,像个小型的商会,一座庞大的宅邸阔绰地立在商会中心,围墙沿着街巷看不到尽头,宅邸之上,牌匾书“陈宅”二字,金光灿灿,也不知是低调还是高调。
晏明付语气羡慕:“真有钱。”
傅君流扭头看了他一眼。
晏穷某人正感叹着金子牌匾的财大气粗,便忽然发现怀里有东西一闪,他掏出来一看,是一张传讯符。
他往里注入灵力,那头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像寒冬腊月里冻的死硬的湖水:“你人死在哪儿?我来收尸了。”
沈鸢的声音。
晏明付道:“哟!沈师兄啊!您也下山了?”
沈鸢语气不善:“你不会讲人话就闭嘴,让傅小公子说。”
晏明付不贫了:“我在陈氏的家门口,这地方有古怪,得像个办法进去看看。”
“陈氏的地盘,我们硬闯不一定能进去,别莽撞,必要时候动动你四斤三两的脑子。”沈鸢顿了顿,“我在附近的茶楼,你先同傅小公子过来再说。”
二人便一路往沈鸢说的地方走。
一路上,路人频频回首,多是姑娘家,恨不得脸贴着傅君流的身子一起粘过去。晏明付不厌其烦,来时被人围观一路,去时又是如此,他愤愤把扣在后脑勺的獠牙面具转过来戴在脸上。
一位姑娘终于鼓起勇气走进了些,刚想开口,晏明付把脸一转。
“啊啊啊啊!!!!!”
一张青面獠牙的脸吓得她魂飞天外,慌忙逃离。
世界清静了。
晏明付有些愧疚地对着女子离去的背影道:“对不住了这位姑娘,我脸上有疾见不得人!”
自然没有人回应他。
晏明付原本就在苦恼,该怎么混进陈氏的宅子。他想着想着,扣扣自己的面具,视线逐渐漂移,飘来飘去,飘到了傅小公子无辜却精致的要命的脸上。
心头一动。
“我好像知道怎么混进去了。”
傅小公子:“?”
到了茶馆,小二领他们去了订好的雅间。
一进门,便见沈鸢老神在在喝着茶,若真原本也坐在凳子上,见晏明付推门而入,条件反射般站了起来,有些瑟缩地喊了一声:“晏公子。”
晏明付见他也在,瞪大了眼睛去问沈鸢:“我不是说让若真留在山上吗?”
沈鸢冷肃道:“既然踏上了修仙的路,便没有避世不出的道理。修仙亦是修人,让他出来历练又如何?”
晏明付有些气了:“既然如此也该知道量力而行,妖修不是闹着玩的,你带他出来,倘若有个万一——”
“我带出来的人自然也能全须全尾地带回去!”茶盏扣在桌上,一声脆响,“用得着你操心?”
“你护得住?你拿什么护?凭你修为当世第一,还是凭你狗都不理的臭脾气?!”晏明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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