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陈名城月下听奸情
月下，小屋窗外，陈名城凝神侧耳，只听那姚盈盈道：“你慢点，别把我的衣服扯破了，人家还要回去，见姓陈的那个小子呢。”
柳无量愠声道：“你不要提他！”
姚盈盈吃吃笑道：“看你小气那样子，我和他又没什么。”
柳无量“哼”了一声，道：“你和他做了没有？”
姚盈盈道：“当然没有，我心里只记挂着你，我瞧见他就恶心！”
“这才是我的好宝贝。”柳无量“嘿嘿”的笑，接着便是一阵“吱吱呀呀“的木床摇晃声和气喘如牛的呻吟声。
陈名城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欲待要走，但事既关己，又想再听听二人说些什么，便无法拔足。
里面的动静倒也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便偃旗息鼓，那柳无量颇有些羞惭，道：“今天喝了一些酒，所以精力不济，不如平时。”
“我又没说你什么。”姚盈盈道：“不过，我瞧你这如饥似渴的样子，只顾上下乱啃，倒像是久旱未曾逢甘霖。你家里不是有妻有妾么？”
柳无量道：“她们那些庸脂俗粉，怎么及得上你万分之一？我瞧见她们，厌恶透顶，瞧见了你啊，魂儿都没了！”
姚盈盈娇笑道：“油嘴滑舌。那我以后要是嫁了陈名城，看你怎么办。”
柳无量怒道：“你真要嫁给陈名城？让你妹子嫁给他不就行了！”
姚盈盈也气道：“难道我还嫁你不成？你家里有妻有妾，我去算老几？我嫁给陈名城，好歹也是正房！我妹子总不能跟我抢！”
“不是。”柳无量的声音软了下来：“我不是舍不得你么？”
姚盈盈道：“你也不过是现在贪个新鲜，时间久了，你仍旧厌烦。”
“绝不会的！”柳无量道：“我能对天发誓！”
“谁叫你发誓了？”姚盈盈道：“我倒是觉得，你有妻妾，我有丈夫，到时候偷起情来，不是更有滋味乐趣么。难道你是怕陈名城？”
柳无量大声道：“我怕他什么！他自以为聪明，不也被我弄得顶上绿油油吗？以后，我当他的面叫你嫂子，背后叫你娘子，到时候，咱们生个儿子，也叫他来养，让他做个一辈子不知情的乌龟王八，哈哈哈……”
姚盈盈也笑道：“你好坏啊。”
陈名城在外面听得浑身发抖，只觉手脚冰凉。
他和柳无量从小到大结交近二十年的交情，早把对方当做生死兄弟，从来都是一心一意，却不知道究竟怎么得罪了他，竟叫他背后如此对待自己！
只听姚盈盈又说道：“这次多亏了你，才能叫我如愿以偿。陈丹枫已经说了，近日就选定日子，给我们完婚。”
柳无量“哼”了一声，道：“陈丹枫的脾气我最知道，你们只要占理，他绝不会不依。”
姚盈盈道：“那在成婚之前，咱们就别再见了吧？陈名城那小子也很奸猾，我怕出了什么篓子，被他发觉，功亏一篑就不好玩了。”
“那怎么成？”柳无量道：“我会想死你的。只要咱们还像今天夜里这般谨慎小心，他哪里能发现？”
姚盈盈道：“就怕他清早起来，没见到我，心中起疑。而且，他耳目灵透，我怕他听见咱们的动静。”
“怕什么？”柳无量道：“我最了解他了，夜夜饮酒，睡得死沉，次日不到鸡鸣五鼓，绝不会起来。他也确实是耳目灵透，所以我特意抱了个真猫去发暗号给你，如果是我学猫叫，那厮一定听得出来。现在是万无一失！他怎么也想不到，他喝多睡觉的时候，自己未过门的妻子，跟自己亲如手足的兄弟也在睡觉，哈哈哈……”
姚盈盈道：“那昨晚在春秋楼，我在你们那个包房里脱衣服的时候，你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
“嘿嘿……”柳无量笑道：“假醉。那厮的酒量虽然比我大，但我也不是他想的那样不堪。”
姚盈盈道：“你真是好坏啊，你装醉，就不怕我在那里跟陈名城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当然怕。”柳无量似乎是跟姚盈盈做了个嘴儿，然后说道：“我可舍不得。不过，我断定他不会。”
姚盈盈道：“为什么？”
柳无量道：“我与这厮相识二十多年了，他的秉性我比他都了解。你别看他天天嘻嘻哈哈，风言风语，像是个浪荡公子，其实都是装出来的。他还是个童男呢，哈哈哈……风月之事，一概不懂，你就算脱光了，他不知道怎么为非作歹，哈哈哈……”
姚盈盈道：“我也觉得奇怪，三番两次对他投怀送抱，居然能忍住，原来还未经人事啊。可他为什么要装？”
柳无量道：“陈丹枫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也看到了，除了修行便无别的人生乐趣，做事苛刻，为人严正，极端爱惜羽毛，从不落人口实，有这样一个父亲，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也应该能猜到，那是打小都被管教的透不过气来。好不容易长大了，总要松松吧。这就像是一条被拴的久了的狗，总想着有天能开绳撒欢。于是，成年以后，他就开始恣意了，海吃山喝，鲜衣怒马，走鸡斗狗，四处玩乐，为的不过是发泄，他又喜欢模仿古人，学什么竹林七贤的魏晋风度，诗仙李白的太白遗风，唐伯虎的风流韵事……但是你想啊，小时候的管教，那是深入骨髓的，他现在明面上胡作非为，但那些束缚他的条条框框，其实都还在。除非哪天他爹真死了，他也真正开了荤，那才可能一发而不可收拾。现在，他也就是过过嘴瘾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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