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欢欢是一大早被罗特助送去机场的,这个时间,大概已经到青台了。她不肯走,哭得撕心裂肺,他在阳台上都能听到她的哭声。乐静芬对外说她身体不适,都是职场玲珑人,能有几个会相信。表面上不会说什么,私下不知会传成怎样。他一走了之,她却要在泰华待下去。想到她将来在背后被人调侃、取笑,他的心就一阵阵抽痛,但他什么也帮不了她了,再崎岖的路,都得她一个人走。
欢欢,一定要坚强啊!他不舍地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看看时间,都过去四十分钟了,童悦这趟洗手间上得也太长了。他沿路找过去,不一会儿便看到童悦定定地站在路边,他叫了她两声,她才木木地回过头,脸上、眼中溢满欲滴的悲伤与惆怅。
“看什么呢?”除了游人就是树木,他看不出有什么值得感慨。
“没看什么,太阳晒得厉害,我有点头晕。”她努力装出撒娇的语气。
“那我们找个地方坐会儿!”他走过去牵她的手,配合地宠溺。
他买了把伞,找了张僻静处的长椅,坐下,叠起双腿,张开手臂,让她倚在怀里。小小的花伞撑开,挡住了直射的阳光,也将世界一分为二。她贴着他的胸膛,感觉着他因为呼吸而产生的细微的起伏。
这个季节,哪怕是正午,温度并不高,一片阴凉,心里面的燥热很快就退下去了,睡意跟着袭了上来。童悦准备放任自己入眠时,她感到叶少宁的手落在了自己的头发上,自上而下地抚摸着。
“童悦,对不起,那天我不该那样吼你。我当时……情绪有些不受控制,有点口不择言。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以后,不管你遇到什么事,我想你亲口告诉我,而不是别人捕风捉影地跑来告诉我。虽然我尽力冷静地分析,但是难免有时会多想。好吗?”
“那你呢,是不是任何事也会对我知无不言?”她幽幽地问。
他的手一顿,过了会儿,轻轻点了下头。
“关于今天晚上,你没什么要先知会我一声吗?”
他笑了:“有的,今天晚上是个私人小聚会,加上我们,就四个人。请客的人是恒宇集团的董事长裴迪文和他的太太。童悦,我做到这个月底,就从泰华辞职去恒宇了,青台分公司总经理,薪水在泰华的基础上上浮百分之三十。我想你晚上可能要稍微化个妆,穿漂亮点,为我在未来上司面前博点好印象。”
“如果你没有遇上我,你会辞职吗?”这个问题有点傻,可童悦还是想听到叶少宁的回答。
“当然,我们这一行,跳槽很正常。每个人都希望付出的劳动可以得到更好的回报。”
这样的回答,很朴实,好像也很真实,但不是童悦想听到的。如果没有遇上她,叶少宁不会从泰华辞职的,他是个长情的人,也是个心软、温和的人,利益从来不是他的第一目标。他突然辞职,一半是因为她和乐静芬这弯弯曲曲的关系,一半是想疏远车欢欢。冲着这两个一半,她还是被感动了。他也在努力守护着他们的家,尊重并珍惜着他们的婚姻,可是为什么她还是有一点不安呢?
晚上的聚会是在一个会所,四个人,安静的雅室,清淡的菜系。如果不是预先从叶少宁口中知道裴迪文的身份,童悦会以为裴迪文是位大学教授。后来谈起,他确实做过一阵子《华东晚报》的总编辑,他的太太舒畅曾经是晚报的记者。
童悦悄悄地打量两人,这算是近水楼台的缘分吗?
气氛很融洽,就像朋友之间周末小聚。两个男人聊这次的分览会,童悦听舒畅说育儿经。舒畅膝下一儿一女,为了孩子她辞去了工作,专心在家相夫教子。裴迪文明明和叶少宁聊得起劲,却始终关注着舒畅有没好好吃东西,不时提醒她一下。
舒畅被他说得不好意思,佯装狠狠地瞪他:“知道啦,真受不了你。”
裴迪文慢条斯理地说道:“受不了也得忍,裴太太,一辈子长着呢!”
童悦忙假装吃菜,叶少宁说他们结婚六年了,六年后,她和叶少宁会是什么样?
舒畅盛情邀请童悦去香港玩:“购物、玩乐都可以,我给你当向导。”
“我现在走不开,带着毕业班呢!”童悦说道。
“那叶总以后来总部述职,你和他一同过来。”
童悦朝叶少宁瞥了一眼,浅浅地笑笑。
“少宁,如果你觉得在青台这边不太好开展工作,可以先去滨江那边待几年,然后再过来。”裴迪文说道。
叶少宁微笑:“滨江离青台不算远,在哪儿都没区别。只要在地产业,大家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裴董不必担心,我会处理好与泰华的关系。”
裴迪文点点头:“乐董也许不卖我人情,但灵瞳的面子她总该给的。只是她心里面可能有些疙瘩,毕竟你是她一手培养的。我这次彻底做了一次小人,但我对叶总实在是仰慕已久,所以做次小人又何妨?”
“哪里,是我拖累裴董了。其实我在泰华并没有重要到非我不可,泰华人才济济,不会因为我的辞职而运转失常。”
“大概是车小姐接替你的位置吧?”
“我没有过问,相信乐董已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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