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安理直气壮地:“我是他主子!他是我奴才!”
“这么简单?你只是把他当奴才?
你为了一个奴才不顾生死,大老远跑来这里?”
远安道:“……别说是他,这人好几次出生入死救过你,也救过我。就是只小猫小狗,被我赶出去了,混得不好,我也惦记呀……”
赵澜之仔细看着远安,远安回看着赵澜之,那一双眼睛坦然明亮,全无杂念。
赵澜之终于道:“好吧。今晚上我计划再攻山贼大营。你随行!”
远安兴奋地:“好!”
“远安,可小心了,保护好自己!”
“放心!”
情场上的赵大人多少还是过于自信了,他以为自己盯着远安,她坦然无惧就是对穆乐毫无心意,其实远安跟穆乐都是如此:什么时候都是一样坦白的眼睛,其实是心眼不够,智商欠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比起来山下官军大营的狼狈不堪,霍都山上的飞贼洞府可是一派喜气洋洋。
众人举杯饮酒,意兴盎然。
贺准道:“这一次若不是四弟出手相救,估计我早就被官兵的飞箭射成刺猬了!四弟,我又欠你一回!”
穆乐道:“大哥你也曾替我挡箭。兄弟之间,咱们别客气!”
贺准道:“话说那一下子飞箭射出,我真以为我们两个小命就要交代在那里了。谁能想到四弟你竟能有如此神通?!话说,四弟,你究竟是何方神圣?你这身武艺是从何处学来的?
你,你不是个神仙吧?”
穆乐一笑:“大哥,实不相瞒,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谁。我名字叫作穆乐,是原来的主人给起的。她在鬼市上买了我回家,之前的记忆,我一片空白。我就是如此。有时候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也有时候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我不知道自己从前是何方神圣,或是哪一路的神仙,可我知道我现在是个山贼,恣意妄为,无比快活!来!喝酒!”
贺准及众人:喝酒!
众人饮酒猜拳作乐。
贺准道:“眼下啊,说不准那些官军们正打算收起营帐,卷着铺盖回洛阳了!”
穆乐沉吟:“大哥,如果是你,吃了这么一个小小的败仗就会回洛阳吗?”
贺准哈哈一笑:“至少要好好休息一下吧?如果是你,你不这样?”
穆乐道:“……我不。有人说乘胜追击,可我却觉得打了败仗吃了亏的时候更要伺机反攻,因为对方必定在豪饮庆祝,放松了警惕,就像我们现在这样。这个时候,才是最好的反击的机会。官军们不会走,赵统领心细胆大,十分聪明,也许他现在已经趁着月黑风高走别的路,杀过来了。”
穆乐说完,所有饮酒的山贼都停住了,寂静无声。
穆乐道:“大哥,除了今天我们阻击了官军的山路,他们还有没有别的路上来?”
“有。水路。”
月黑风高。
霍都山进山河道上,官军乘竹排悄声前进。
有士兵咳嗽,夜鸟惊飞,众人噤声,稍候才继续破水前行。
——这是一次布置好的偷袭。
忽然最前面的竹排触及了拦在水中的绳索,霎时铃声大振。
官军们慌乱,部分山贼从芦苇荡中飞身而出,众官军举刀相迎,忽然山贼们都潜入了水下,割开捆扎竹排的绳索,拉官军入水。
两军又在水中混战。
河畔之上,早有准备的穆乐冷静观战,他留意到官军中有一人蒙面,却十分骁勇,手起刀落杀死数个山贼。
穆乐飞身袭来,入局搏缠斗,那人却卖了破绽转身就走。
他是谁呢?
穆乐飞身追上。
二人跳至树林中。
穆乐喝到:“站住!别跑。”
那蒙面的站住,背朝着穆乐。
穆乐仿佛有所感觉:“你……回过头来!”
那人回头,还蒙着脸。
穆乐气得鼻子都歪了:“官军和山匪,谁都不认识谁?凭什么就你蒙着脸?拿掉面具!你是谁?”
那人阴阴发笑,声音好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你还记不记得你是谁!”
这声音让穆乐一下子有片刻的麻爪:“……”
去见她慢慢拿掉面具,不是远安却是哪个?“几天不见,竟敢跟我这么说话了?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我是你主子!”
穆乐看着远安,霎时愣住,手脚僵硬,不自知地转了一圈,骄狂山贼的模样不见,小奴才的德行全部现原形:“你?真是你?你你……怎么来了?”
远安二话不说,跑上去飞脚先踹,穆乐躲闪不及,边用手挡着自己,二人没有招数的,混乱的,完全是一个狠打一个硬捱,远安是动了真格的,气喘吁吁,边打边骂:“我怎么来了?!……我梦见你中箭死了!我急得什么似的,骑马飞奔,连口水都来不及喝,颠得尾巴根子都疼得要命,我来到军营里,你猜他们跟我说什么?说你好大的威风啊,你不当官军当山贼了!你好手段,你还杀死那么多官兵!你个不要脸不学好的!我打死你!打死你!”
穆乐被远安打得疼得要命,蹲在地上抱着头哭:“我为什么当山贼?他们容不得我!山贼怎么了?山贼快活!我乐意!你别打我了,可疼死我了!别打了别打了!”
远安停手,一把抓住穆乐的领子,提起来拎到自己面前,呲牙咧嘴,恶形恶状:“走!你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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