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奋的欢笑声与刺激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众人脸上怒放的笑容如同高空中悬挂的烈日般热情。
程杍琼晃了晃他的手臂，指着不远处的摩天轮说道：“爸爸，我们去玩那一个吧。”
李之眀满眼宠溺地看着她，脸上绽放着且温和且明媚的微笑，“好。”
李明君看着在蓝天中旋转的摩天轮皱了皱眉头，“爸爸，我去给你们买水，待会我在下面等你们。”
大多数时候，李明君都只是站在一边安静地看他们玩，自己并没有参与。这一次他又找借口开溜了，程杍琼笑嘻嘻地追问道：“明君，你是不是恐高？”
李明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闪烁其词道，“哪里有，才不是呢。”
“真的？”
“我去买水了。”
看着李明君落荒而逃的背影，程杍琼得意地耸了耸肩，“真是胆小鬼。”
她转过身，满脸笑容地对着李之眀说道，“爸爸，我们走吧。”
今天早上程杍琼很早就起了床，因为换了一个环境，她睡不习惯。当她仍带着些迷糊地走下楼，见到李之眀的时候，“爸爸”两个字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有了首次的尝试，程杍琼发现其实叫一句“爸爸”也不是什么艰难的事情。而且，似乎她叫上瘾了。似乎想要把过去欠缺了十几年的“爸爸”统统地补上。
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高高的摩天轮移走到铁轴的最高点时，是距离太阳最近的地方。
放眼望去，外滩、黄浦江、远处的摩登大楼尽在眼底。阳光下的沪城镀上了一层金灿灿的繁华。
程杍琼看着眼皮底下的风景，感叹道：“好漂亮。”
李之眀宠溺地看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条带着花香的手帕轻轻地擦拭着她额头的汗珠。
当手帕靠近她额头的时候，程杍琼潜意识里怔了怔，随后又很快地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坦然地接受来之李之眀的关爱。
“喜欢沪城吗？”
“嗯。”喜欢的这里不是因为这里是沪城，而是因为沪城里面有你们，我的家人。
她的眼神有些迷离，李之眀知道她又在想别的事情了。他轻笑了一声，“小脑袋里又想什么东西了？”
身侧传来的声响很容易抽回她的思绪，程杍琼摇了摇头，“没想什么啊。”
“傻孩子。”
四十出头的李之眀还很年轻，深藏在眸子底下的那抹忧伤让他染上了一层令人痴迷的诱惑。不过，他此时悬挂在嘴角的笑意确实散发着一股幸福的味道。
假若她早十几年出生，在爸爸还年轻的时候遇见他，说不定自己也会爱上这个男人。
然而，她妈妈比她幸运，所以现在这个人是自己的爸爸，而不是普通的路人。
幸好，她遇到胡侨光也不差。
想起胡侨光，程杍琼有一件事情不得不鼓起勇气去面对。
“爸爸。”
“嗯？”
“我有一件事情，想问问你。”
“嗯，你说。”
程杍琼支支吾吾地说出自己的问题，“我们……李家跟胡家……关系怎么样？”
李之眀眸色一沉，“你知道了？”
程杍琼刚回到李家不久，她没有理由会知道这件事，李之眀能想到的最大可能性就是，“你昨晚听到我们的谈话？”
“嗯？”程杍琼反应过来，连连摆手，“不不不……之前，大哥有跟我讲过。”
“只是那时候我不相信他说的话，所以，是真的吗？”
李之眀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咽下唾液沫子，“嗯。”
程杍琼纠结地咬了咬嘴唇，不知道该如何提出自己无理而过分的请求。
不过她此时的神情落在李之眀的眼里却是不一样的意味，他安慰道：“放心，如果你不想，爸爸会想办法帮你处理好这件事情。”
他的话让程杍琼感觉有些云里雾里，不过她关注的点不在这儿。她深呼吸了一口气，一股劲儿地把憋在心里的话说出口，“爸爸，我想求你让我嫁给胡侨光。”
十几岁的年纪，一个娶，一个嫁，婚姻两字似乎对年少的他们太过沉重。
当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被太阳晒得红扑扑的小脸已经羞得熟透了。
然而，李之眀陷入了短暂的震惊当中，耳边只剩下了微弱的风声。
程杍琼以为他要拒绝自己，心里越发地着急，“我知道抢妹妹的未婚夫很不道德，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胡侨光。你能不能让大伯大伯娘他们成全我。”
说到后面，她的嗓音几乎漫上了一层哭腔。内心对自我的谴责和对幸福的渴望织造的矛盾不断地炙烤着她的良知。
总算听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李之眀，不太确定地问道：“你说，你喜欢胡侨光？那个要跟我们李家联姻的小子？”
程杍琼重重地点了点头，就像她那颗坚定的决心般，“嗯。”
“你真的清楚知道李家和胡家的婚约是什么吗？”
程杍琼先是点了点头，又自我怀疑地摇了摇头。听他的语气，似乎事情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样。难道胡侨光说的事情才是真的？胡家和李家之间真的是有深仇大恨？她的心顿时凉了几分。
她焦急地抓起李之眀的袖子，情深意切地恳求道：“爸爸，你不会反对我嫁给他的，是不是？”
李之眀见到她这幅模样，却难过地深呼吸了一口气，神情凝重地问道：“你很喜欢他？”
程杍琼像是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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