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谈完正事以后,已经到了饭点。
吴澜还没入座,正吩咐小保姆把早上刚煲好的汤盛到碗里去。一见父子俩一前一后地挤到饭厅里来,便忙让他们坐下,先喝一碗热汤暖暖胃。
厉兴棠刚想叫他吴爸别操心了,和他们一起坐下喝汤,便瞧见他那个行动派的老父亲一把将吴澜按在他的常用座位上,之后才回到自己的座位前坐下,淡淡地说了一句:“开饭吧。”
一家三口都属于食不言的那种人。
不过厉兴棠见吴澜胃口极小,每一口不过吃几粒米,又想劝他吴爸多吃点,然而再次被他的老父亲捷足先登。
厉永巍搛了一块清水猪肉搁在吴澜的饭碗里。
吴澜瞅了他一眼,他却装什么都没发生,继续默不作声地吃饭。
吴澜饶是对清水猪肉没什么胃口,但还是咬了半口。之后碗里又多出了各式各样的蔬菜,他每样儿都硬着头皮吃了一小点。
饭后,吴澜原是要去午睡一会儿的,但今天厉兴棠难得抽空来了,他就舍不得去睡了。
小保姆切了一叠新鲜水果到客厅来,又泡了两盏茶给厉永巍和厉兴棠。
以往到了三人面面相觑的时候,不是厉永巍没一会儿就去找报纸看,就是吴澜收到了学生发来的邮件,再不然就是厉兴棠接到局里的紧急电话,需要赶回去。
然而今天,三人刚坐下没多久,吴澜的目光就没从厉兴棠的身上离开过。他踌躇了好一会儿,知道厉兴棠察觉到了自己落在他腺体上的目光,才轻声说道:“兴棠,你这几年,遇到什么合适的人了吗?”
厉兴棠手中的茶杯刚送到嘴边,一听这话,就立马放下了杯子,很快速地回了个:“没有。”
吴澜还盯着他腺体上的标记。
厉兴棠只能把目光转到厉永巍那儿。
厉永巍抖了抖手中的报纸,“你爸问你呢,看我干什么。”
厉兴棠只觉得头大,好半天才敢迎着吴澜期待的眼神憋出一番说辞道:“这个标记是意外。为了任务罢了。”
吴澜眼里的光立马黯了下去。
他知道厉兴棠的职业注定他也要在情场上与人逢场作戏。他没有立场要求厉兴棠尽快将自己的婚姻大事定下来。
但作为一个父亲,私心里还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找个贴心的爱人。
***
与此同时,明玦正坐在前往东区的私人飞机上。与他同行的还有好不容易重新对他燃起信任的秦山,以及......
艾丽莎·费尔南德斯。
此先明玦一直都知道秦山在南美有耳目,但却未料到他的耳目竟会是这位赫赫有名的红夫人。身为罗莎首领的她辗转在巴蒙德和费尔南德斯家族之间,却从未露出自己的马脚,让那两位唐识破她的身份。
明玦庆幸自己在南美时就早有准备。否则今天的会面,就该轮到他露出马脚了。
艾丽莎今天穿着一条黑色的抹胸长裙,烈焰红唇总能让人想起某种致命的毒药。她一手捏着香槟杯,臀部搭着秦山座椅的扶手边儿。本是安东尼·巴蒙德遗孀的她却任由秦山的大掌暧昧亲昵地搭在腰际。
看上去,他俩之间的这段不正当关系已经维持了很长时间。
当着明玦的面,艾丽莎毫不避讳地用流利的中文向秦山讲起明玦在南美的所作所为,“明先生可是一位折磨人心的好手。他何止敢标记那位厉局长,在佩拉岛的时候,可是想将厉局长变成Omega呢。”
即便艾丽莎自己就是个极品的Omega,但在谈论这个弱小的群体时,语气里还是透露出一丝不屑。
明玦听她的“夸赞”,皮笑肉不笑地回道:“不过可惜,让他逃了。”
“都是那个叛徒坏了明先生的大事。”艾丽莎的脸上仍带着盈盈的笑,“Sangre的X先生眼里向来容不得沙子,最忌讳叛徒,却不想到头来他的得意门生是个会咬主人的狗。可惜,那叛徒死得容易。不然照规矩,是该千刀万剐丢去喂狗的。我看,明先生,下回可以考虑我们罗莎。我保证,不会有像塞缪尔那样的叛徒,扰了你的计划。”
明玦挑眉,面上波澜不惊,心下却清楚这是艾丽莎给他挖的坑。
他好半晌没有说话,只用意味深长的浅笑回应对方摄人心魄的媚笑。
最终还是秦山开口,一面拨弄着拇指上的扳指,一面打断了艾丽莎逼迫的探询目光,说道:“艾丽莎,你如今身在亚盟,可得记住这儿不像你的老家,靠打打杀杀就能解决问题。”
接着,秦山的目光又落在明玦的身上,继续道:“我们这儿可是法治社会,你说呢,明董?”
“当然。”
此番他们出行的目的是去东部参加一场由江氏集团举行的私人宴会,庆祝江氏集团董事长江传赫的六十大寿。
江传赫是亚盟的首富,在商界的地位可谓是举足轻重。不过他要只是个单纯的商人,就没什么特别之处,更不值得明玦千里迢迢飞过去,还要靠秦山的引荐才能赴宴。
事实上,东区天高皇帝远,江传赫又善于拉拢人心,大半个地方政府的议员和高层都是他别墅的常客。
首都议会大厦的人曾顾忌过江家在东区的势力,想通过立法削弱诸如此类的大家族的势力,然而他们自己内部就常因大选和其他事务闹得不可开交,根本无暇再顾忌,或者去跟议会大厦外的家族争斗。这也就导致江家在东区大有一手遮天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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