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含着笑意的清亮眸子分明就是两把锋利的刀子,琤琤地向她飞来,似乎一秒钟就将她上下削了个剔透。
燕子轩诡异的眼神,印证了那句千古流传的成语——笑里藏刀。
踮起脚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了房门,却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了下来。
抬头,对上一张木雕一样的国字方脸。
“展护卫,不好意思,我走错房间了,请让路。”望着展青高大的身影,她讪讪一笑,竭力地保持自己的温和。
“王妃,恕小人不能从命。”展青颔首说道,声音铮铮入耳。
“不好意思,展护卫。我不是王妃,我已经被休了,所以你挡错人了,劳驾,你移动一下步子。”牙齿不耐烦地磨了磨,木莲笑得脸快要僵掉了。
“啪。”她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杯子破碎的声音,随即,哗啦一声巨响,那桃木桌变成碎渣。
周遭气场在那声巨响之后逐渐变冷,寒气阵阵,木莲识相地转过身,讪笑着瞧着燕子轩,心想,这个时候,还是没有必要和他发生直接冲突。
“王爷,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大火气?如果是因为我走错了房间,又误了你的雅致,那我先告辞。”拱手行了一个礼,她很自觉地往后退,只是,展青那道墙怎么也过不了。
“你给我站住。”燕子轩终于忍不住吼了起来,一激动,竟忘了身份之别,将我字脱口而出,半晌反应过来之后,他又补充道,“你给本王站住。”
“王爷叫我有事?”她回头,仍旧讪笑道,却比哭还难看。
哎,一定是被发现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装疯卖傻。
“哼。”他冷冷一笑,却因为怒火,呼吸有些不均匀,俊美的脸上青红白交接。
这个女人,整夜不归,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特别是她脸上的笑容,似笑非笑,明明是阿谀奉承,却又带着对他毫不在意的轻蔑。
“前日舒景你不是中毒不起吗?怎么,今日就生龙活虎,翻墙打人,彻夜不归!”
“哎呀,王爷,您这是说什么?怎么小女子听不懂呢?翻墙,打人?”她走进屋子,找了一张凳子坐下来,好似全身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说道,“虽然小女子在王爷心里是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可是毕竟也是一个女人,哪翻得动墙,打得了人?”
“不承认?好,出来。”燕子轩转身朝屏风吼道,随即,里面走出来一个头被包扎好的青衣男子。
“这个人你可认得?”
“不认得。”脸上没有因为这个男子的出现有丝毫变化,木莲无辜地摇了摇头。
虽然,她的确是打晕了这个侍卫,还将他藏在了假山里,但是,是在有把握他认不出她的情况下。
而且,她向来懂得毁灭证据。
“不承认?”燕子轩呼吸加重了些,脸上的表情更加难堪,只是一直竭力克制着自己,“吴侍卫,那你告诉本王,那日发生了什么事?”
“启禀王爷,昨日小人一直守在院子外,后来见王妃一个人走了出来。小人担心王妃大病初愈,怕有什么闪失,便跟着王妃到了偏院。刚过了假山,却没有了王妃的影子,随即有人便在身后袭击了小人。”
屁。木莲瘪了瘪嘴。什么担心她有闪失,明明是跟踪她、监视她。
“听到了吗?这你都不承认?”
“哎,王爷。您这就错了。这个护卫说有人在身后袭击了他,但是他没有说是我袭击了他啊。”木莲动了动身子,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抬起下巴看着那卫士道,“吴护卫,那我问你,你有看到我袭击你吗?”
“回王妃,小人没有看到。”
“听到了吗?王爷,您的这个侍卫他说没有看到小女子袭击他。军纪严明,不得撒谎,我想您的侍卫应该是很懂的。而且,他既然能入王府作为护院侍卫,那功夫自然了得,岂是一个柔弱女子能袭击到的!这只能说明,轩王府的护院兵力不足,进了刺客。”
“胡说八道。”
“小女子可没有胡说八道,我不过是在分析一个事实。不过,王爷,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审问一个女子,还不如多花一些时间去查查那潜入王府的刺客。到时候,若王府出了什么岔子,可就不好了。比如丢丢东西、死死人之类的。”
燕子轩直觉得头一阵晕眩,抬手扶着额头,他青白交错的脸,因为不可发泄的怒火渗出些许细密的汗珠,愣愣地看着木莲那貌似无辜又认真的脸,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沉默半晌,他深吸一口气,示意那侍卫退出去,又让守在门口的展青走了进来。
“展青,你说,你看到了什么。”他不信,这她还能抵赖。如果她刚才狡辩是因为侍卫没有亲眼看到她袭击他,那展青说得就不该有错了。
展青果真将自己看到的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木莲如何缓冲、如何踩墙、如何跃步、如何翻身、如何轻落在地上都描绘得栩栩如生。
“哈哈哈。”刚说完,木莲就捂着肚子大笑了起来,“展青,展护卫,你还真的能搞笑哦。你当我是什么?侠女,还是飞人、超人,还是蝙蝠侠?”
“还跃步、翻身、巧落在地上。你也不看看那墙多高,有你三个展青那么高,你说我能翻得过吗?我站在下面,都要仰着头才能看到墙顶。而且,王爷,您认识我也不是一两天了。我舒氏世代皆为文官,哪个不是只执笔不执刀?不可能到了我这一代,就突然转性生了一个会飞的侠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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