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谢林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更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
因此当空气中冷不丁冒出这么一道冷冰冰的声音的时候, 这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吓得心头一跳。
还是狄毅最先反应过来, 他眼神一厉,一把抓起刚才喝药的那只瓷碗直接向声音的来源方向狠狠砸去, 但当瓷碗没入黑暗, 想象中的碎裂声却并没有传来, 狄毅不由得屏住呼吸, 眼睛死死地盯住那个方向。
踏, 踏, 踏。
轻缓的脚步声在沉寂的空气中显得尤为明显, 很快, 一个高挑挺拔的身影逐渐从阴影中显露出来,进入到他们的视野之中。
银发血眸的男人神情淡漠, 气质清贵,一身月白长袍将他的身形衬得越发挺拔,周身的气场比起天上的冷月来也不遑多让。
他的手中拿着一只瓷碗,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用力,碗面上瞬间出现了无数道裂缝,碎裂的瓷片从他的指尖坠落,在地上发出几道细微的脆响。
白天刚与谢林打过交道的年轻兽人们刷得一下全部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由于速度太快, 甚至还带倒了几把座椅, 一时间兵荒马乱, 直接将他们心底隐藏的慌乱展现的淋漓尽致。
梵谷撇了一眼那群自乱阵脚的后辈们, 心里有些恨铁不成钢,他们在这林子里毕竟还是呆得太久了,见过的世面太少,竟然连保持镇定的基本素养都没有。
他冷哼一声,率先开口道:“这位客人,深夜拜访有何贵干?”
梵谷的嗓音粗粝沙哑,腔调中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让人听了就忍不住浑身起鸡皮疙瘩。
谢林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凉飕飕的目光中带着无形的压迫感,让梵谷的脸色忍不住沉了沉。
他身为祭司,对某些气息极为敏感,而他在这个陌生的年轻人身上,竟然感觉到了一股极其熟悉的气息。
谢林看着那张与记忆中几乎没有差别的干皱的、曾一度给他带来沉重阴影的脸,嘴角挑起一抹玩味的笑。
下一秒,狂躁的魔息如翻滚的海浪般朝那群人扑去,强烈的窒息感,像是一把坚硬的锁,死死地卡在他们的喉咙上,让他们无法说话,甚至让他们无法呼吸。
谢林的瞳孔不知在何时已经悄然兽化,他毫不客气地释放着自己的威压,暴虐的气息中裹挟着无尽杀意,几乎在一瞬间,就有几个兽人因为承受不住而跪倒在了地上,但谢林本人就像是什么都没做一样,淡淡地开口道:
“白天你们的行为惊扰到了我的伴侣,那么我现在来向你们索要一些赔偿作为弥补不为过吧。”
“不过你们这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不如就把你们领地借我用一用吧。”
......
第二天一早,陆浅川还没睡醒就被自家爱人带到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地方。
说它陌生,是因为在此之前他并没有真正踏入过这里;而说他熟悉,则是因为在踏入这里的一瞬间,他就感觉到了无数魔息向他席卷而来。
吓得他将脑子里那点残余的困意都抖得一干二净。
还没等到陆浅川睁大眼睛看清楚周围的环境,一道撕心裂肺的喊声就在脑海中爆炸开来。
[啊啊啊啊这里就是原始森林的中心地带啊!你赶快出去不然你会被周围那些魔息一吞噬掉的!]
陆浅川的神经因为系统突如其来的凄厉喊声而狠狠刺痛了一下,他眼皮一跳,刚想开口安抚一下焦灼的系统,却发现对方的音调突然变弱,语句也变得断断续续的,就好像是没了信号一般。
他皱了皱眉,在脑海中轻轻呼叫了几声,在系统彻底没声了之后,陆浅川猜测他可能是被这里的磁场干扰,或者是被那个所谓的屏障或结界给阻拦了。
说到结界,陆浅川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在用灵力刻意地感受了一番之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附近确实有一道无形的结界,而他在穿过那道结界时,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如果不是周围突然浓郁起来的魔息,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踏入了另外一个小天地。
谢林在踏入修炼之门后,就已经逐渐能够感受到陆浅川在使用灵力时的轻微波动。因此当他注意到对方的举动时,很快便猜到对方是发现了什么,于是主动开口解释道:
“这里是昨天那群狼形兽人的领地,他们因为昨天粗鲁的行为而感到歉意,于是邀请我们在这段时间来这里做客。”
谢林面不改色地扯着谎,他昨晚原本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看看自己能不能突破那道到屏障,毕竟上一次他来到这里时,他被那股力量毫不留情地赶了出去。而在前段时间修炼的间隙,他曾在周围小心地试探过几次,在发现那股力量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排斥自己之后,谢林就顺势潜了进去。
他本来不想这么快就去搭理那群让人烦心的家伙,但一来他与陆浅川已经暴露,一味的逃避只会让他们陷入被动之中,如果狄毅趁他不在陆浅川身边时对他下手,哪怕只是伤到一分一毫,也是谢林绝不愿意看到的。
二来,则是因为他发现,越是靠近森林的中心,他修炼的速度就越快,获得的力量也越强,可想而知,如果他能够走到真正的中心,那么修炼的效率可以提高数倍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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