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到了江樱大公主大宴宾客的日子。
驸马府的大厅里,高朋满座,觥筹交错。
众家的小姐公子们款款的坐在了宾客席上。这皇家面子总是要给的,陆陆续续倒是到访了不少的客人。
江别在落座的位置上,举目四望,终于看到了谢虞,不禁露出了一个微笑。
只见谢虞端坐在位置上,盘起来的云鬓上插着一只象牙的簪子,美丽的眸子在烛光的映射下泛着幽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江别看得有些痴了,谢虞每一个微小的举动,似乎都能让他感到欣喜。
谢虞伸出纤细的手,轻轻的在鬓角捋了一下发丝。
江别看着她的小手,不禁想起了当初在南郡的时候,他曾经挽着这只手。
那个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心和谢虞那么近,甚至在那一刻,他觉得只要握住这双手,就算是死,他都不怕。
若不是此刻众目睽睽,江别真有一种冲动,想过去再次握紧谢虞的手。
谢虞也发现,有人一直在盯着她看,便抬起了头,迎向那目光,很快的就和江别的眼神撞在了一起。
那一刻,谢虞可以感受到江别眼神中的炙热,但她很快把头低了下去,不再与他对视。
谢虞自嘲的笑了笑,这个少年,一次次毫无怨言的饮下她煮的难喝的茶。
每次,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都会站在她的身边,甚至在城墙之上,愿意和她一起共赴生死。
但是,她更忘不了这少年也姓江,同样是皇室的皇子。
谁又能保证,此刻的深情款款会不会变成来日的翻脸无情?江别会不会成为下一个把利剑刺入她心口的皇子?
帝王之家,还是疏远一点好!
皇妃,她怕是再也不想做了。
江别被这淡漠的眼神弄得有些失落,他不明白,不久之前还愿意与他共赴生死的女子,怎么突然变得如此陌生?
女人果然善变的很。
江别有些烦躁的坐好,强迫自己不再去看谢虞。
正在胡思乱想中,客厅里传来了一声宫女的声音:“公主殿下、驸马到。”
众人一一站起来施礼。
谢虞施礼过后,抬起头看了看大公主。
只见江樱公主穿着一件绣着彩凤的袍子,头上插着几只金凤含珠的步摇,垂下的金珠子在她稳健的步履下几乎没有一丝的晃动。
公主脸上没有丝毫笑容,弯弯的眉毛下,一对黑色的眼眸,枯井一般,显得有些麻木。
一旁的驸马倒是面带微笑,看着四周的宾客。
就在驸马要扶着江樱坐下的时候,江樱突然大叫了一声,冲到了大殿的中央,看着四周的宾客喊到:“救救我,救救我......”
四周的宾客看到此景,一个个惊讶的目瞪口呆。
大公主自从招了驸马之后,就开始深入简出,有时甚至皇家的祭祀,大公主都不怎么参与,坊间甚至有传言说大公主生病了,日渐疯癫。
如今所有的宾客都亲眼看到大公主疯癫的样子,不由对传闻又相信了几分。
四周的宾客,都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几步,三两成群窃窃私语起来。
大公主看到众人的狐疑和议论,不禁慌张起来,大喊着:“你们为什么都不相信我,为什么。”
一旁的驸马面露难色,一脸怜惜的正准备走过去,却看到一个女孩走向了大公主。
正是谢虞。
谢虞面带微笑的走了过去,大公主看到谢虞,原本略显狰狞的面孔,刹那间平复了很多。
她有些忐忑的伸出手,语气里带着一丝恳请:“你相信我的,对不对?”
谢虞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轻柔的抓住了她的手。
在这一刹那,江樱的身体轻轻的颤抖了一下,两只眼睛有些狐疑的看着谢虞。
谢虞微微翘起唇角,对着江樱笑了笑。
“我给大公主带来了礼物,大公主要不要看看?”
一时间,江樱似乎恢复了正常,点了点头,问道:“你是谁家的小姐?我好像见过你?”
谢虞心中微微皱眉,这才几天的日子,江樱竟然已经不记得她了?
不过她仍是不肯相信,江樱疯了。
谢虞轻声说道:“我是永安侯府的长女,谢虞。”
她一边说着,一边接过新荷捧过来的盒子说道:“大公主,这是我特地找人绣的袍子,不知道大公主穿起来是否合身?”
江樱看着盒子略加思索了一下,牵着谢虞的手就要往内院走去。
驸马此时有些吃惊的走了过来,唤到“江樱......”
江樱笑了笑:“驸马不用担心,我刚才只是有些魇了心窍,才有了刚才的举动,你替我招呼一下宾客,我和谢家小姐去内院试试衣服就好。”
驸马的脸上虽然有些疑虑,但大公主说的合情合理,他便语气担忧的说道:
“那就辛苦谢虞郡主了。”
谢虞的施礼之后,便和大公主还有新荷一起进入了内院。
刚一进入寝房,江樱就开始焦急起来:
“我......”
她正要说话,谢虞却用手指轻轻的挡在江樱的唇上,目光流转,看了一下四周,摇摇头,清清嗓子道:
“大公主请试试衣服可好。”
江樱当然明白谢虞这样做的意思,在这驸马府里,她早就是一个傀儡了,她的任何举动都会传到驸马的耳朵里。
但是她生怕失去这为数不多的诉说机会,不过此刻看着谢虞如此坚定的眼神,她心里突然安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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