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谢虞的房门被人扣响,崔嬷嬷的声音传来。
“小姐,你可醒了。”
“崔嬷嬷,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崔嬷嬷恭敬地回应:“小姐怕是忘了,今日可是皇上给慈安法师办法会的日子。”
谢虞一听,恍然大悟,“崔嬷嬷,梳妆吧。”
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新荷在帮着她画眉,崔嬷嬷在梳头。“嬷嬷,要越简单越好,再给我配上一枚白玉如意云纹发钗,腰饰也配块喜上眉梢图案的羊脂玉好了。”
一炷香的时间,一个落若大方,亭亭玉立的谢虞,便呈现在众人眼前。
一袭火红纱裙,层层叠叠,凸显她迷人的身姿。略施粉黛的面容,与她红装甚是相配。简单的配饰,更是给自己添了几分天人气息,美的不可方物。
美艳却不庸俗,灵动却不显臃肿,有着让人神魂颠倒的魔力。
谢虞双臂半张,对着铜镜,侧身转了半圈。对自己的这身装还算满意,但是总觉得还差些什么。
思索了半天,忽然想了起来。“崔嬷嬷,我让你准备的红纱舞带那?给我拿来,先放在身上做伴带。”
崔嬷嬷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用苍老的手掌,拍了一下自己满是皱纹的额头道:“咋!老奴这记性,居然将小姐先前的交代忘了。老奴这就去寻。”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来了一个丫鬟,大声传话。
“大小姐可准备好了。马车已经在府外备好了,老爷让我来传你过去。”
谢虞看了一下外面,时辰是不早了,对着门外的丫鬟道:“本小姐知道了,你且先过去,就说我马上到。”
崔嬷嬷找来的丝带,搭在了她的身上。她对着铜镜,又稍微调适片刻,对着屋内的人道:“崔嬷嬷和清荷留下来看家,新荷,随我入宫。记住了,谨言慎行,不能给我丢人。”
说完,给了崔嬷嬷一个眼神,后者立刻会意。而清荷还是蒙在鼓里,谋算着自己的发财大计。
当她出来的时候,发现人已经都到齐了,只是等着自己。
孟素挽着谢杉的手臂,在看见谢虞后,开始了看似无意,实则有心的嘲讽。
“呦,真不愧是我们永安侯府的大小姐,皇后娘娘点名要见的人。这打扮的像天仙一样,花了不少时间吧!”
还没等她开口,谢柔又接过了话柄,添油加醋道:“母亲真是说笑了,姐姐本来就长的美貌。这身打扮也很是简单,也没多少配饰,是姐姐天生丽质。”
说着还来到了她的身边,亲昵地挽上了她的手臂,装作一副天真浪漫的模样。
谢虞在心底不禁冷哼,装吧,看你能装多久。将自己说成了一个不懂礼仪规矩的人,在自己父亲面前表现。
谢杉不笨,自然能看的出来是这母女一唱一和,故意挤兑谢虞。
但是谢杉并不想管这些琐事,看着时候已经不早了,出言:“好了,都别胡闹了。这是去面圣,又不是府中的宴会,去寻自己的马车。”
孟素母女二人本还想在奚落谢虞,但是碍于谢杉发话了,二人便也不在多言,各自寻着自己的马车。
谢虞则是跟谢言坐了同一辆马车,这里的气氛便的很是微妙。
这次的谢虞很是安静,没有了上一次的聒噪,而是一直盯着他看。而谢言也是安静地拨弄着自己的手指玩,想要躲过这道灼人的视线。
最后谢言终究是忍不住了,对着一直看着自己的谢虞道:“我这脸上可是有蟋蟀,要你这般注视。”
她知道外面布满了孟素她们的眼线,不能与谢言太过亲近,怕他受伤。
于是直言道:“你长得会有蟋蟀俊朗?我只是在怀疑,父亲怎会带你这孩子一同去皇宫赴宴,不怕你寻麻烦。”
她嘴上虽说的不讨好,但是却是去拉谢言的手。
谢言则是被她要拉自己的手吓的不轻,想要躲开。无奈谢虞年长,行事很是麻利,硬是将谢言的手抓住了,并伸出了另一只手在上面写字。
想你了。
短短三个字,便深深地震撼了他的心,让他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不知是因为他被摸了手儿害羞,还是被谢虞写的字而感动。
但是谢虞这表里不一的做法,说有一套说辞,做又是另一番做派。
年岁尚小的谢言自然是不清楚,便想出言询问。
谢虞却先一步将手捂在了谢言的脸上,并竖起食指,放于唇前,做了一个让他禁言的手势。
谢言自然是不好意思,一下将她的手打掉,之后对着她点头。
还记得上一世,自己都没有如此这么近距离的和弟弟接触。
那时弟弟对自己也不亲,长年不走动。也就是逢年过节会见过几面。
她对于弟弟的记忆不是很多,甚至都不了解他的喜好。当他被害致死后,自己更是没有机会了解了,留下了满满的悔意。
不过,如今这一切都从头来过,自己一定要照顾好这个亲弟弟,这世上唯一与自己血脉相同的人。
半个时辰过去了,听见了新荷在那车外面禀报道:“小姐,到皇宫了,你和小少爷请下车。”
她轻轻拍了拍谢言,轻声叫着他。“弟弟,醒醒……”
谢言伸出自己稚气未脱的小胖手,揉了揉自己睡眼惺忪的双眸,才慢慢地从谢虞腿上起来。
但他还没有完全从睡梦中醒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想起来,自己是在马车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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