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虞没有走,只是在不远处看她。
谢柔走到树下,见树上那不知名的花开的正旺,紫色的,结成串,垂落下来。她素来喜欢花,顿时心生好感,跳起来想要摘一串,却不曾想被脚下的石头绊了一下。
她顿时便失去了平衡,天旋地转之间,她以为自己要摔个狗吃屎,却被人给拦腰抱起,在空中转了个圈,稳稳当当地停了下来。
很俗套的相遇方式。
但是就好像冥冥中注定的一样,谢柔的目光几乎再也离不开抱着自己的那人。
那人是江叙。
两人保持着这个姿势,站了许久。谢柔最先反应过来,忽而羞红了脸,匆匆忙忙地便要起身站好,却因为脚扭伤,没站稳,又重新跌回了江叙的怀中。
江叙见她疼的眉头都皱起来了,于心不忍,问道:“姑娘是哪家的,可有马车来接?我送你过去吧。你的脚伤看起来不大乐观,回家还是要找人看看的。”
谢柔垂下眼帘,眼角却带着掩饰不住的欣喜。
眼前的男子真是俊朗。
他是谁呢?
此处是人才荟萃的静麓书院,太祖皇帝设立的地方,能出现在此的人定然非富既贵。
再看那人腰间系的玉坠,肖马头、尾弯如勾,晶莹剔透、翠色斐然,显然不是寻常的达官贵人、良甲富商佩戴得起的。
谢柔怀着百转心思,甚至抱着能钓得金龟婿的豪赌心态,自然是不愿轻易放过自己面前这个才华横溢、俊眉朗目的公子哥。
想让她如此姿态回府,那断然是不可能的。
谢柔面露娇弱的姿态,眉头深索,齿贝紧咬着樱桃珠润的红唇,一副痛苦难耐的模样。在听了江叙的言辞后,吐出了一句苏苏软软的话。
“这位公子好心肠,小女也不想再麻烦公子,您就将我送到书院门口就好,自会有人来接我。”说完还微喘起来,一副柔弱至极的样子。
江叙本是例行客套地询问一番,谁知还反被说成自己的不是了。仿佛他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一般,不懂人情冷暖,亦不怜香惜玉。
怜、香、惜、玉?江叙这才正眼打量起面前的女子。
一袭烟色的罗裙,宽大的银色丝帛的包裹簇拥着她曼妙的身姿,略发显的窈窕,娇小可人。一个简单的流云髻,却也是美的不可方物,更是为自己添了几分灵动之气。鹅蛋脸,柳叶弯眉,一双水翦的眸子,因为疼痛而泛着盈盈地水雾,看着就让人怜惜。
活脱脱一个小鸟依人的柔弱美娇娥。
这般柔情似水的姿态,世间任何一个男子,都会被激起对她的怜爱、呵护之心。
江叙自然也不例外,被谢柔这万般温柔,迷的是神魂颠倒,刹那间失了神智。感叹世间居然有如此美人,若能娶之为妻,夫复何求。
但是就在江叙自己脑海中,与这谢柔有着万般畅游之时,另一个女子的身影,赫然出现在他浮想连篇的思绪中,这影子与谢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如若将谢柔比做交瘁玉帝的白莲花,那么这脑海里的那抹倩影便是寒冬的火红梅花,明霜傲雪,不遑多让。
两花并处,白莲花则未免单薄寡淡,黯然失色了些。
而这抹每每午夜梦回、出现在自己梦中的倩影,正是刚刚与江别看到的那名身着火红轻纱罗裙的女子。
思及此,江叙迷失的神智,瞬间恢复了。再看自己身边百般娇媚的谢柔,陡然失了兴致。他轻声干咳两下,掩饰一下心中的尴尬之感。
又正了正衣襟,声音务自冷了几分,对着怀中半扶半躺的女子道: “姑娘的提议,在下恭敬不如从命。我便将你送与书院门口。”
说着便扶着谢柔起身了。
谢柔看此情况,暗自骂自己蠢笨。
如此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她自然是不能罢休。
她眼睛滴溜一转,出言道:“那小女子这厢先谢过公子了。小女姓谢,单名一个柔字。敢问公子贵姓?改日也好让家父登门拜谢。”
江叙一听,谢柔。
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姑娘可是永安侯谢家的二小姐?”
谢柔听到了江叙的问话,心中不禁暗喜。
识得谢府,那就好。
谁能轻视她这个堂堂侯府的二小姐,这可是多少人巴结都还来不及的。
“公子说的是,小女正是皇商永安侯家的二小姐,谢柔。公子尚未告知小女名讳,小女好去拜谢。”
江叙闻言,心头不免多了几分掂量。
永安侯谢杉,富可敌国,若是能为自己所用,岂不乐哉。
“原来是谢姑娘,在下姓江单名一个叙字。姑娘无需如此客气,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在下就是碰巧扶了一下姑娘,何来拜谢一说。”
谢柔仔细琢磨江叙的名字,名叙,姓江……
江,不就是国姓,是当今天天子的姓氏。这江叙,岂不是皇子!
谢柔抑制不住微微翘起了嘴角,心中暗自窃喜。
自己这次可算押对宝了,居然让自己无意间碰到了一个皇子。
谢柔还挺感谢谢虞这个败家女子,要不是她将自己的手钏落在了书堂上,让自己在这古树下等候着她,自己还不会有这么好契机,碰到了皇子。
这只能说明,就连老天爷也看不惯谢虞这副蠢笨的样子,居然能有家财万贯,更弦改辙来帮助天资聪慧的自己了。
谢柔听了江叙的名讳后,便恍然起身,想要给他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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