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明淮忙上前几步帮他将摇晃的□□扶稳。
“我刚刚又上了趟山，背了不少木头回来，马上就要过冬了，咱们……”，他顿了顿，这个词让他的耳根有些红。
“咱家到现在还没有买炭呢。”他严肃道。
钟芜往年过冬很少很少烧炭，首先他并不是每个冬天都在家过的，正如门口那些做活的工人一样，很多时候钟芜自己也是这么多队伍中的一份子。
即便是他有时在家，能否买炭也取决于他那一年剩下的钱有多少手里宽不宽裕，更多的时候去山上多砍一些柴也就糊弄过了。一来二去的，他便也完全忘了考虑这个问题。
会想起来还是因为施工队里有人帮着给镇上一户人家送了几车炭过去，他们聊天时钟芜恰好路过听了一耳朵，脑子里不自觉地就想起了殷明淮。
——殷明淮这样的人肯定需要吧。
“嗯？炭火？”
钟芜将最后一块油布展平铺好，拿了东西将油布压实免得夜间风大将它吹下来：“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两日货郎就该到咱们村子里了，他那边应该有炭能买。”
殷明淮蹲在地上，没说魏开宇给他送了一箱。
他看着钟芜从□□上下来，慢慢松开手，钟芜接过□□扛在肩头，将东西放在了厨房后面。
这边的炭价格都不便宜，最差的一斤也要几百文钱，村里人是很少用的，钟芜仅买的几次也是逼不得已。
这种地方取暖不是靠被子就是靠火堆，冬日里村中家家户户都备有好几个大火盆，从入冬一直烧到开春都不停歇。
钟芜的房子实在是太小了，火盆根本施展不开，他自己在屋子里都常常磕着碰着呢，万一盆儿里窜出个火星子这屋就没法要了。
再说在屋里起火的烟实在是太大了，村里人不惧是因为他们房子大，空气流通完全不成问题，且家里人多，来回走动着真出了情况也能第一时间发现。
“你们这里的炭烟大吗？”殷明淮问。
钟芜点头。
“不过我不清楚是所有的都这样，还是只有我买的是这样，不过比起树枝要好上很多了。”
这个地方似乎还没有发现煤炭，不知道是不存在还是没有人挖掘出它的用法。在殷明淮的记忆里也没有地暖或者是炕一类的东西，即便是原主这种家庭取暖基本也都是靠着火盆棉衣的。
殷明淮盘算着现在临时改图纸加层地暖还来得及吗。
“啊，对了，地窖搭了吗？”钟芜问他。
殷明淮：“……”。
这一下子是真的把他问住了，他完完全全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毕竟他手里有个系统，早就习惯了用空间来储存物资，画设计图时就完全没有想到这方面。
钟芜看他的表情就明白了。
“那也没什么”，他最看不了殷明淮露出这种表情，看起来可怜极了，连忙安慰他：“地窖这种东西最好弄了，我以前帮别人家挖过好几个，给我几天时间，保准给你弄的结结实实的。”他拍了拍胸脯，表情里难道带了几分骄傲。
殷明淮突然发现，钟芜似乎要比前段日子又胖了一点点。
说胖倒也不太准确，但他确实是结实了不少，脸上也有了一层薄薄的肉，虽然看着还是很瘦，但起码不会给人一种见风就倒一推就倒的错觉了。
他手背上有一道并不是很严重的伤，是殷明淮刚来的那天钟老太太上门闹事时一并不小心伤到的，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一点愈合，现在和他头上的那块伤口一样慢慢凝固结痂。
殷明淮突然按住他，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微微勾起落在他的脸上。
他凑的极近，前倾了上半身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他的身上，他一只手摁在钟芜的胸口，两个人的呼吸几乎都要交错在一起，他甚至能清楚感觉到殷明淮呼出的气息。
在这个已经初现冬日严寒的日子里，灼烧的他心疼滚烫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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