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昀的笛声让路人侧目,他尴尬地将竹笛从嘴边拿下,努力忽视四面八方朝他投来的愤懑眼神。
“你别瞪着我!我的技术是很好的,都是笛子惹的祸!”他满眼委屈地看向沈君欢,那明亮的眼神好像是在暗示:我的苦,你肯定懂!
沈君欢和他“竹马竹马”一起长大,对他的吹笛技术肯定是了如指掌的,此时听到他跑调跑到了边疆也觉得有些疑惑,索性建议道:“那你还留着着破笛子干什么?扔了呗!”
“不行!”楚昀赶紧欲将竹笛收好,可却没有沈君欢手快,竟被他一把夺了过去。
“这上面怎么还写了什么鸟字啊?”沈君欢眉心紧皱,不解之色更甚,倏忽又豁然开朗地自问自答,“哦——原来是刻了一只王八!”
楚昀:“……”
他不费吹灰之力地又将竹笛抢了回来,仿佛泛着柔光的玉指轻轻摩挲着竹笛上面的王八,啊呸!小乌龟!他十二分认真地纠正沈君欢:“这是龟仙人!不是王八!是顾鱼那小子刻的,毁坏了我的笛子!”
他后面一句话略显玩世不恭的轻挑。
“那你怎么还不扔掉?”沈君欢波澜不惊地反驳。
“好歹也是人家一份心意啊!不好伤了小孩子的心!”楚昀先是一愣,而后才慌忙找补道。
沈君欢只是抿唇轻摇头,并没有继续反驳他,只是情不自禁地假设道:“如果顾鱼那小子是个小姑娘,那你肯定会栽在她手里!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楚昀不忿地打断他,“你特么别在这里发骚!小爷我一不恋童,二不断袖,你少编排我!还有,如果顾鱼那小子真是个姑娘,你们俩的狗屁性格才是天生一对地上无双!”
“阿嚏——”
顾鱼连续打了四五个喷嚏,她不知道那两人在背后议论她,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感冒了,毕竟春季是风寒多发时节!她在可能感冒的怀疑中,让张妈妈帮她泡了一碗姜茶,而后又将刚刚绞尽脑汁才写下的杂文稍稍润色了两遍,一面喝茶一面举着宣纸细细欣赏,终于感到心满意足,稍稍与这个世界与古人有了丝丝缕缕的联系,写下的文字也不再是漂浮无根的蘋花。
楚昀出钱租了一艘乌篷船,邀请沈君欢与他同游清水河,细致欣赏两岸的迤逦春光。
沈君欢心不甘情不愿,纳闷楚昀为什么不租一艘精致的画舫,偏偏要租这种小破船?
“要不我们换搜画舫?我出钱!”沈君欢站在岸边踟蹰不前,眉头拧成两股绳。
“你爱来不来?小爷就喜欢这茫茫天地间的一叶扁舟!”楚昀潇洒地躺在甲板上,双手交叉枕在脑后,翘着二郎腿,微眯着眼仰望着一碧如洗的天空和片片白云。
楚昀说着便让船夫解了绳,小船“哗”的一声离开河岸,慢悠悠地荡向河中央。
沈君欢抚额仰天叹息,脚尖轻快地触地而起,踏水跃上楚昀的船,动作连贯姿势风流,他刚一落在甲板上,还没来得及整理衣裳,便有一名大姑娘将一枚精致刺绣的荷包扔进了他怀里。
他拿起荷包望去,那名姑娘正抬手半卷珠帘盈盈微笑着望向他,他略作思忖便想起姑娘所在的那搜画舫不正是方才一曲《凤求凰》的出处吗?
“咦?那名吹笛和声的男子呢?”沈君欢心中疑惑,目光微微一转便看见不远处乌篷船上,一男子心情灰败地猫腰闪进了船舱。
这……还是他和楚昀在一起第一次接受到姑娘对他的殷勤好意呢!他该怎么办?从来都是主动,现在第一次被动还有点不知所措!
沈君欢礼尚往来地冲着姑娘抿唇微笑,只是由于他对楚昀之外的人天生冷脸,偶然莞尔一笑虽然驱不散眉间的淡愁,但是物以稀为贵也勉强算得上是惊喜,那姑娘香腮一红,慌忙放下帘子背过身子去。
“是我笑得太难看了吗?”沈君欢急急收回吝啬的笑容,懊恼地想着。这也不能怪他,以前他对男女之间逢场作戏的理解就是他出银子女人出身子,对这种欲擒故纵欲拒还迎的高难度命题,他真是摸不着头脑了!
沈君欢迅速盘坐在一直看戏的楚昀身边,用荷包打了一下他的胸膛:“刚才那姑娘什么意思啊?”
楚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似笑非笑地望着急于求解的沈君欢,他的余光瞥见那姑娘又从船舱内探出了脸,立马从沈君欢手里抢过荷包。
然后,他在沈君欢不明所以的注视下,将温香软玉的荷包凑到唇边轻轻一吻,暧昧的眼神毫无干扰地传递给了那姑娘,最后更是大胆地将荷包据为己有,塞进了怀里。
沈君欢看了半晌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不妙,等他回头望去,姑娘只是跺脚恨恨地瞪着他,接着撒气钻进了船舱……
“咳咳……”他并没有生气楚昀搅了他的露水情缘,席地而坐后先干咳两声清了清嗓子,后缓缓道出正事,“我比舒正涵先从京城出来,那些黑衣人一直穷追不舍,于是我就勉为其难地带着他们跑了大江南北,才终于甩掉了那群人!最后清净了,我才匆匆赶到这里,不然也不会比舒正涵晚这么久!”
“看来那群黑衣人真的是阴魂不散啊!”楚昀小声嘀咕着,闭眸幽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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