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雪早早有预报,但静城的温度一直没能真正降下来,拖了好几天。前几天夜里有时候还有雪珠子落到地上,很快也都化成水了,白天几乎看不出来。到这一天才算真正下起雪,一下就是一上午,中午的时候也没停。
市里的路都冻上了,燕郊附近更是漫天大雪,一片银装,和真园附近又有水,温度更低了。
贺启诚上午先起来一次,向外看了看,天寒地冻,半山上更冷,这时候也不能带季桐去湖边了,他回身看她躲在被子里翻个身,不愿意起来,他过去推推她,喊她一声,她也不理。
昨晚是季桐先睡的,他后来上床躺下,那之后她连动都不敢再动了,一两个小时呼吸都紧绷着,他怎么可能不清楚。
她从小被逼出来的毛病,凡事过于缺乏安全感。
他其实没想做什么,最后伸手把她抱过去了,安抚着让她手脚都伸开。他只想让她有个依靠,她心里踏实一点,也许还能好好睡一觉。
结果这一晚季桐还是没能睡着,不全是紧张他,更多的是紧张外边一城未知的夜。
白天也是阴天,贺启诚起来借着窗外仅存的熹微光亮看她,分明眼角还湿着。
他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最后干脆不强求了,陪着季桐仍旧躺回去。
这下他毫无睡意,听季桐的动静,她就算再担心,身体也熬不住了,上午的时候总算断断续续在他身边睡了一会儿。
雪地沉寂,原本早起还能听见山上的鸟叫,今天什么声音都远了,四下格外安静。
最后季桐是突然惊醒的,贺启诚不知道她梦见了什么,反正一看也不像什么好事,他只能按着她的肩膀,她一受到压制反而更混乱地伸手推人,死活非要坐起来。
贺启诚一直抱着她,季桐睁开眼还有点蒙,迷糊地翻身,正好就趴到他怀里了。
他连动也懒得动了,她有些不安地揪着他的睡衣领子,他就任由她胡闹。她实在没什么意识,在他怀里蹭了一会儿,好半天才清醒了。
她就这时候格外听话,人睡迷糊了,头发都乱了,毛茸茸一团窝着,一眼看过去真和樱桃没区别。
贺启诚有点想笑,平躺着手卡住她的腰,直直看她,那目光明显多了几分深意。季桐看清了两个人的姿势后瞬间僵住了,她这么大人了还是不禁逗,一下脸就红了。
他被她尴尬的样子彻底逗乐了,手下的力气更大,她只好乖乖认命。
贺启诚抬头去吻她,深而重的叹气,她这才渐渐放松下来,顺势就这么趴在他身上问:“几点了?”
“中午了。”
她有点懊恼要起床,这一乱动就折腾得贺启诚也不太好受,皱眉看她。他一贯直白,季桐更加手忙脚乱,两个人都到这一步了哪还有什么矫情的余地,只是季桐日夜颠倒的睡眠终于还是引发头疼,她猛地惊醒过来头重脚轻实在不舒服,按下他的手摇头,“我不想……”
她的脸色和外边的雪都没什么两样了,贺启诚不过就是逗逗她,刚有一点心情也都散光了,何况她心力交瘁,他不想勉强她,于是让她好好去换衣服洗脸,他先出去了。
季桐刷牙的时候,樱桃顺着门边溜进来找她。
它一到饿了的时候就喜欢蹭人,用头蹭完又绕着她的腿用身体蹭,格外黏人。季桐被樱桃闹得哭笑不得,让它等一会儿,它不干,还抓她的脚,她咬着牙刷蹲下,揉它的脸,看它这么着急,开口就喊贺启诚,想让他先把樱桃抱走去喂点吃的。
她喊完才想起如今和过去不同了,这里也不是贺家。
过去季桐不住校,那会儿她和贺启诚在一起,恨不得天天跟着他,再加上贺启诚也确实不放心学校里的吃住条件,也就默许了。后来家里养了樱桃,季桐赶上早起有课的时候经常着急出门,没空喂它,樱桃还小,精力大,上蹿下跳地四处闹,最后每次都是贺启诚过来把它抱走,他亲自去帮她喂猫,轰她赶紧去学校。
如今她喊完外边没动静,不知道贺启诚是不是下楼去了,她也不敢再叫人,于是迅速洗漱完。
她忽然觉得自己真是没出息,这不过就回到他身边一天一夜,好像一切真能倒带,总是不由自主就带出过去的习惯。
她刚想安静地想一想这几天要怎么办,樱桃还追着她,明明它都胖出一身肉了,吃饭还是顿顿不能省,她只能先去给它找猫粮,也不知道韦林昨天把东西都放在什么地方了。
季桐走出卧室,看到贺启诚的书房门完全关上了,她估计他还有事,于是就轻轻喊樱桃别胡闹,让它跟着自己下楼去找吃的。它的食盆放在一下楼梯后边的拐角处,她因此顺着在周围的柜子上找猫粮,没找到,樱桃自己先跑开了。
猫实在是好奇的动物,它对新的环境太兴奋,昨晚自己跑来跑去都没玩够,今天还跟着走。季桐只是找东西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回身就看到小胖子正扭着屁股贴墙走,偷偷地扒住一侧的门,拱来拱去。
那扇门正在楼梯左侧,不知道房间里边是做什么用的,门没关严,还真叫樱桃拱出一条缝。
季桐想打它脑袋,可惜樱桃的卖萌大法屡试不爽,圆圆的眼睛盯着她装无辜,她这下没狠下心,低头要抱它,门却已经开了,它扭头一溜烟就跑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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