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人是有感情的动物,可惜有感情就有真假,连婚姻被迫变成筹码的时候,人连狗都不如。
她想她刚才软下声音说那些话的时候,是真的很希望贺启诚能回答一句,哪怕他就是嗯一声,虚伪地安慰她一下都好,可他安安静静地听,磨光了她最后那点希望。
陆简柔背过身,对着一整片玻璃柜子努力收拾好情绪。
贺启诚最清楚怎么才能让人死心,他如果怒气冲冲挂了电话不听她说,她或许还觉得是两个人之间一直在赌气,还有余地挽回,可他从来都不,他最会在恰当的时候给她面子,她愿意演,他也绝对奉陪。
这样他们之间才永远都是一出戏,她越投入越难成真。
陆简柔几乎都没有再看狗的心情,可犬舍的店主是个喜欢动物的女孩,一直很热情。她早早认出她来,于是趁着没别人的时候凑过来和陆简柔套近乎聊天,一脸艳羡。
陆简柔一贯对外人毫无架子,她伸手摸着小狗的头和它玩,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先生的电话,我晚上出来他总是不放心。”
外人眼里,大家都觉得她才是真正活得无忧无虑的女人,都说他们是模范夫妻,情深意笃。
陆简柔总算放松下来,她终归放不下虚名。
直到最后她也没选好,和店主解释她实在太喜欢了,全都想抱回去,等她回去和家里人商量好了再来。
她出了犬舍,这地方开在一家高档住宅区里,贺家跟来的司机就等在楼下。天已经完全黑了,又起了风,可陆简柔忽然不太想上车,让司机去把车停在外边大路上,她自己走出小区。
这一路人来人往,陆简柔不断路过别人普普通通的生活。有保姆出来遛大型犬,还有人带着孩子去对面楼里参加双语班,这才是俗世烟火。
其实有时候生活过得市井一些并非坏事,热热闹闹的,总比她想养只狗来陪自己要强得多。
她多想和贺启诚好好过日子,没有轰轰烈烈,却能携手熬成烛,一点一滴,无声无息淌到白首,到最后通通化成桌上的烛泪,再也不分彼此。
到底问题出在哪里……都说爱一个人就要学会付出,陆简柔扪心自问,她也愿意为贺启诚付出,她揽下恶人的罪名,哪怕他怪她,可他们还有时间,季桐给他十年,她就给他一辈子,就算贺启诚只想和她耗,她也能咬牙耗到他动心那一天。
老人说夫妻缘分最难得,千年修得共枕眠。陆简柔知道她原本和他无缘无分,可她偏偏相信事在人为,她拼命争取,断了别人的缘分,换自己一段人前风光。她以为自己早就做好心理准备,可惜贺启诚一通电话,两句话的时间,逼得她如今走着走着竟然有些想哭。
虚名无用,可惜陆简柔已经没有退路了,这场婚姻名存实亡,她不能连虚荣都失去,否则余下几十年的人生路,她一个人睡,该如何自处。
那一夜,静城依旧灯火辉煌,这座城市发展太快,空气污染的问题一直没能有效解决,又起了严重的大雾。
陆简柔早早回家,去荣楼里陪老爷子,盯了一会儿很快就回东边去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下雪,季桐给顾今冬买了一件羽绒服,他本来计划要看的电影已经来不及,最后一起吃了夜宵。
原本各怀心事,终究谁也没能做梦。
周日的时候,顾今冬真的接到一个去外地拍照的活儿,下周很快要走,离得不近,要去南方古镇。南方的冬天气候湿冷,何况他还要去水乡,季桐不放心,去他住的地方帮他准备要带走的衣服。
顾今冬现在住的地下室虽然环境不太好,不过租金很便宜,地方还算宽敞,布局类似于套间。他过去一起合租的人上个月搬走了,于是他就自己睡里边,把外间当成厅,平常吃饭看电视都在厅里。
季桐去的时候他屋子里不堪入目,乱得没地方站人,他喜欢洗照片,总是洋洋洒洒堆满一桌子。她本来没心情帮他打扫,但是看顾今冬这么窝囊地住着,她心里也不舒服,于是草草收拾了一遍,看起来总算有点样子了。
她这几天有事没事总是拿着手机,显然在等什么,顾今冬早就想问了,但她心里一直有事,他没找好机会,趁着她来家里,总算问出口。
她实在不想跟他解释自己家里背后的渊源,就按照官方的文件说:“监狱最近担心亲属携带病毒,暂停探监了,我不太放心。”
顾今冬自知自己也帮不上忙,于是就安慰她,还说等他忙完回来,他先去看看西城那边的房源,到时候一起合租的事就不用季桐操心了,他去问。
一来二去,两个人心平气和好好相处,似乎也有点过日子的意思。
晚上季桐和顾今冬窝在外间的沙发上,他还惦记着没看成的电影,加上到了到吃饭的时间,于是一起商量出去吃什么。季桐听着门外过道上的风声,不太想出去折腾,可顾今冬家里只有一堆袋装方便面,他知道她肠胃最金贵,不敢给她吃,非要扯她出门。
季桐实在犯懒了,父亲的事一直压在心上,她顾不上自己,于是她干脆去烧水,准备把方便面煮一煮就这么凑合了。
顾今冬一直以为以她对正餐的挑剔程度,绝对没机会吃这种东西。他目瞪口呆地看她放了鸡蛋,最后煮好面,一人一碗端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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