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完全是在自讨苦吃,哪怕贺启诚结婚两年了,可她时至今日都没想过接受别的男人,她之前觉得和顾今冬感情还不到,再交往看看,但今天她听他抱怨,才明白这事和时间没关系。
这就是女人,装得再牙尖嘴利她也是个女人,她一开始认定了贺启诚,哪怕后来撞得头破血流,可别人一碰她,她的反应总是很反感,因为贺启诚不会这样……因为他给她的从来不是这个感觉。
她果然是贱,就连这事上她唯一的经验也是贺启诚教的。季桐突然忍不住,这一整晚的辛酸翻上来,硬是逼出几滴眼泪。
顾今冬来劲了,正在兴头上,还试图劝她:“你是我女朋友,怕什么,早晚你……都是我的。”
她越来越害怕,推他,“放开我,不行……别让我觉得你和流氓一样!”
可是顾今冬好像铁了心,他确实喝多了,一心想着自己花费这么大心思,又送东西又哄她高兴,干脆趁热打铁,非要和季桐再进一步。
顾今冬抱紧她,一边哄她别紧张,一边低头把她的外衣往下拉。季桐明显能感觉到他浑身滚烫,激动到完全没有理智了。她心急,伸手在旁边的茶几上摸索,抓到家里的电话座机。她感觉到他的手摸索着自己的内衣扣子,再也忍不下去,把手里的东西冲他扔过去。
座机还被电话线牵着,最终没能完全砸到顾今冬,可是话筒已经甩出去了,他哎哟一声松开季桐,捂住脸坐起身。
屋里一片混乱,门铃突然响了。
顾今冬酒劲完全上脑,糊涂地揉脸,似乎还在发蒙。
门外的人极有耐心,还在坚持按门铃。季桐趁他失神,赶紧起身拉好衣服,确认自己周身什么也看不出来,这才去开门。
是韦林来了。
他态度很客气,恭恭敬敬地拿了一个首饰盒子递给季桐,和她说:“生日快乐,贺先生的意思,老规矩,这是他送您的生日礼物。”
季桐并不惊讶,她年年过生日都会收到贺启诚送的礼物,这是他们这两年唯一的联系。
她就站在门口,韦林和她说完话抬眼去看,她身后的玄关处做了大镜面,挡住客厅,视线受阻,他很快不再看第二眼。
季桐脸上还有泪痕,但人还算平静,她问他:“他在楼下?”
韦林摇头:“贺先生今天还有事,让我抽空送一趟。”
季桐握紧盒子,还要说什么,但韦林似乎不想让她再问,他说了一声晚安,很快就离开了。
季桐关上门,靠着冰凉凉的镜子坐在鞋架前,直到她终于缓过力气,逼着自己再一次站起来,回去面对这混乱不堪的生活。
所幸一切都比她想得要好,顾今冬没有力气再耍无赖,她去开门,前后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再回去,他已经抱着靠垫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拿出一条毯子给他盖上,回自己的卧室,把门上锁。
时间太晚了,季桐洗完澡应该赶紧睡觉,可她终究还是把那个盒子拿过来看。她怕自己哭,也怕顾今冬突然醒过来,于是躲进卫生间。
她知道盒子里是什么,打开一看,果然又是一枚胸针。
贺家祖传古法琉璃的手艺,到今天他尝试和现代技术结合,烧制成独一无二的胸针,历来只有长子去学,都是他亲手做的。贺家其实早已转做地产,只有一条工艺品辅线还在坚持本行,销售各种高端琉璃艺术品,因为按古法烧制的琉璃价格高昂,产量极少,所以完全不能拿来盈利,只为不忘本。
她和贺启诚在一起的时候刚上大学,那年他就送了她胸针,而后年年依旧,到如今整整六枚,有她喜欢的矢车菊花朵,有人像,有桐叶……但只有胸针。她不知道贺启诚为什么一直执着于它,他喜欢送而已,从不解释。
这一次竟然是枚暗红色的心型琉璃,被藤蔓样的缠丝绕紧。季桐盯着它剜心蚀骨地疼,非要等到物是人非的时候他才送来一颗心,可她受不起。
卫生间里没有空调,她渐渐觉得冷,打开暖灯,贴着墙壁坐在浴缸旁边。
两年前贺启诚来找她的时候,季桐也是这样,她好像一定要躲在狭小的空间里才有安全感,她再也看不见那棵槐树,再也没有那么多双眼睛。
贺启诚在她门外一直等,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大让步,他从未为谁伏低做小,但那天他等她开门,等了整整四个小时。
贺启诚从小家教严苛,他平时绝不抽烟,但季桐那天打开门,楼道里迎面而来全是浓重的烟味。
他根本不等她让开,直接进到玄关里,反手关门,第一句话就问她:“孩子呢?”
季桐表情平静到令人齿寒,她在医院一个人躺着的时候就把眼泪流干了,等到他再来质问,她已经演练过千百次的铁石心肠,终于派上了用场。
她就随意靠镜子站着,好像和他开口寒暄一样告诉他:“我打掉了。”
贺启诚是真的伤心了,她看得清清楚楚。他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她一点也没挣扎,她眼看他目光里的恨意,他恨不能掐死她,可她只觉得悲哀。
“你怪我?你凭什么怪我……是你娶了别人,还想让我养大你的孩子?这都什么年代了,贺家规矩大,但还没大到放任你在外边养私生子。”她边说边笑,“贺启诚,你未免太自私了,就算你想要孩子,我也不想做情妇,你别忘了,只要我还姓贺,只要我还在这家里一天,我就是你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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