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花自然是有的。”
范香儿这回不好再找借口推脱了。她现在已经成了大家的焦点, 几次三番推脱不仅众人看笑话不说, 也会让这些心高气傲的贵女们不满, 以为自己是瞧不上她们。
小如见此不免着急, “姑娘, 这可怎么办?我不过就是识字罢了, 一时半会儿我也想不出来关于兰花的诗啊。”
不远处的方思瑶她们都在等着看好戏, 大家都是从一个府里出来的,为了方府的名声,她在这种场合上怎么也得忍着不给范香儿难看。
但你看范香儿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人, 根本就不用她使绊子,哪怕外表修饰的再好,内里终究是个草包。
范香儿心里比小如还着急, 这回再什么都拿不出来可就真让人笑话死了!她本来以为这无聊的作诗环节最多也就进行两轮, 毕竟已经快到饭点儿了。谁知这安阳郡主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非要让她摔个跟头不可。
她没理会小如, 稍微定了定心, 忽然!她灵机一动, 想到了一个人!
在麟州, 她有几个青梅竹马的小哥哥, 儿时总是跟着二哥出去玩儿, 大家都是一起长大的。
其中有一个刘秀才家的长孙,名叫刘斯年,不只长相清秀, 学问也不错, 当初娘还打算和他们家结亲呢。
谁知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她就来了京城了。
她清楚的记得当年他们几个跑到一处山谷里玩儿,那里面有好多好多的兰花,美不胜收。
刺激的刘斯年诗兴大发,当即做了酸诗一首。
那首小诗一共二十个字,因为当时嘲笑他的画面印象实在太深刻了,所以到现在她还记得那诗的内容呢。
他的诗应该不会比这些闺阁女子们差吧?
对不起了,刘家小哥哥,今天只能借你的诗一用了。
在二位郡主万分诧异的眼神中,范香儿像模像样的找了张桌子提起了毛笔。
安阳心里一突,难不成她还真会写字作诗不成?听闻她只是个农家丫头,怎么可能识字呢?
读书写字不说是贵族的特权,一般人家想要接触这些也需要相当殷实的家底,就算有那份家底,也会供自家男孩读书,没见过饭都吃不上的人家还供女孩读书的。
安阳不放心,和平阳一起站到了范香儿面前,亲眼看她怎么写。
范香儿一动笔,安阳的一颗心就有些放下来了,这第一个字就跟狗爬出来的一样,说不定是和哪个丫鬟学的呢。就这样的也敢逞能作诗?还不如直接承认自己不通文墨呢。
可是,待范香儿吭哧吭哧写完了头一句的时候,安阳的脸就沉下来了,平阳也大感意外。
因为范香儿写字慢,这时候别的小姐们大多都写完了,大家见两位郡主围在这边,便都过来围观看热闹。
她们的反应无一例以,均是先被她那丑陋的字给吓了一跳,接着再看就被她的诗给惊住了。
这真的是一个乡下丫头能写出来的?
“你这诗当真是刚才做出来的?”待范香儿一写完,平阳便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替大家问了出来。
“是呀,这诗写的还行吗?”范香儿心想,就厚这一回脸皮了,小刘哥像自家亲哥一样,借他的诗用一用没什么的。
另有一位阁老家的小姐回道:“岂止是还行?你这字虽然丑了些,但这诗绝对是今日头筹。”
别的小姐们也纷纷附和着,“是啊,这诗要是不说,我还以为是哪位大诗人写的呢!”
这话听的范香儿不禁窃喜,哼!让你们小看我!等我回去好好学,以后用真才实学打你们的脸那才爽呢。
这边的动静不小,把一旁始终沉静思考不能进入状态的谢安容也给惊动了。
听闻那边谁做出了难得的好诗?她难免动了心思。这群闺阁小姐为什么就不能玩儿点别的,非要来玩弄文字呢?明明心里没有多少对美好事物的怜爱,偏偏要做出那些垂怜自伤的句子,庸俗且烦。
众人一见第一才女过来了,自动的就给她让出了一条道,安阳把诗递给了她,和平阳分别站在她的两侧。
“安容你看看这个。”
谢安容接过一看,先是和大家反应一致,当即蹙起了好看的柳叶眉,这字未免也太伤眼了些,好想把那歪曲的横和竖扶正啊!
待忍耐着接着看下去,谢安容不由的眼睛越睁越大,脸上泛起了淡淡的兴奋的光芒,不再是刚才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她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仍是无法抑制住心中的激荡。
句是好句,诗是好诗,更难得的是做诗人的一片开阔心境。
她不禁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范香儿,面容稚嫩活泼,眼神儿中带着些许的忐忑,一片纯净灵动。
她当即断定,即便范香儿通文识墨,以她的心性也绝对不会是这首诗的主人!
但这话她并没有当众说出来。
“确是难得的好诗,虽字丑了些,内容却当得今日魁首,若因字的缘故也可列为第二。”
这个结果一出,惊呆了一众围观群众。连赫赫有名的京城一个才女谢安容都首肯了,可见这首诗是多么的出挑!
这范香儿非但不是大家想象的那般粗鄙,反而是一个不为人知的民间小才女啊!
虽然她可能手不太好使,字写的不甚好看。但是能想出这样的诗来,就算没有手,也是高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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