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别哭,你慢慢说。”
南烟后知后觉摸了一把脸,还真是急哭了,她居然都没感觉到……
不过这不是重点。
“能先上车再说吗?求求你们了!”
中年夫妻对视一眼,又看了眼滩涂上几近昏迷的楚闻舟。
他们是住在这一段的,但是社区里的亚裔大家都互相认识,可从没见过南烟,这对拦路的青年夫妻看打扮,一眼望去,穿的倒是还行,但是身上,好像也没有特别贵重的饰品,他们不知道这是不是个套。
人到中年,往往更谨慎。
南烟见他们打量,心念电转,当即把手上一串钻石手链撸下来,给中年女人瞧成色,又去楚闻舟身上拿了表给这对夫妻看,证明他们也是住在附近的富人,连连恳求,捎带着微微的要挟,求人帮忙。
一番折腾下来,中年妇人不忍,终于还是点了头。
而中年男人显然在当地也有几分权势,和南烟说定,把手机的定位打开了,和他的朋友共享位置,想找人过来跟着,以防意外发生。
见他们这么谨慎,南烟反而觉得心安了些。
如果对方一来就愿意帮她,拉楚闻舟走,她反而会起疑心的。
尤其,她既不会打架又不会开车的。
在暴力面前,说她算半个人,南烟都觉得高看了她这个花瓶。
*
中年男人帮忙和南烟一起将楚闻舟搬上车,脑部出血是很危险的,楚闻舟几乎失去了意识,但是对南烟的到来还有感觉,不断想去推她,叫她走。
南烟也顾不得那么多,当没听到,和中年夫妻只说他们吵架了,揭过这茬。
而楚闻舟一到车上,南烟心细的帮他摆正姿势,不顾血溅到自己身上也要让他靠着坐住,显见是极在乎男人的,中年夫妇看过他们的相处,也感觉得到南烟对楚闻舟的真心,并不怀疑他们的关系作伪。
退一步说,如果不是夫妻,女人怎么会又拦车又哭又着急的。
这不是华国,她敢拦,还真有走神不看路的敢碾过去。
毕竟这条路向来人迹罕至。
不出二十分钟,跑车一路绝尘,沿着海岸线跑了起来。
南烟的心也沉沉浮浮,和时间赛跑的同时,暗自祈祷起来。
千万,千万不要有事啊。
楚闻舟虽然今天实在是个大猪蹄子,但是他也是个合格的金主。
他还盼着腿好呢!
千难万险的手术一期好不容易熬过来了,那多难受啊,怎么能断送在这种地方呢!
不能断送在这种时候!
命运不会这么不公的!
命运不该对他这样不公!
南烟唇齿颤抖,她见识过命运的残酷,也侥幸得见命运的慷慨。
她就是希望,命运能善待楚闻舟一些。
她没几个亲人,楚闻舟也没几个,她希望命运能对他们这类薄情孤寂的人宽容一些。
车开了一路,南烟止不住颤抖,也止不住泪水。
中年女人给她递了好几次纸巾,南烟都轻声道谢。
中年女人屡屡回头,南烟都是在流泪的,那种静默无声的哭。
哭泣不打扰别人,但瞧着也苦极了。
这个年轻女人应该很爱她丈夫吧。
那个研究院都是供美利坚有钱有势的人去的,不知道她丈夫得了什么病,可怜啊!
他们的别墅离研究院近,也是万幸当初选的住址近。
中年男人开了二十分钟不到,就进到目的地了。
南烟下车,她说话,中年女人帮忙给门卫翻译。
门卫在这种地方上班,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当下呼叫里面的相应科室,不多时,南烟联系上了给楚闻舟面诊的那个亚裔医生,南烟咬着牙说完,最后一句脱口,感觉整个人都虚了一层。
五分钟后,急救床被推了出来,给楚闻舟手术的医生也跟着跑了出来。
护工动作熟练,将楚闻舟挪到床上,医生看了看他瞳孔,和背后衣服上、车上的出血量,当机立断推进了急诊。
急诊室外,手术灯光亮起时,南烟那飘荡的心,终于有了些着落。
脸上都是泪,控制不住,简直失态死了。
手脚也是冰凉的,神思恍惚,康健的南烟没好到哪儿去。
护士让她坐在病房外,摸着南烟的冰手,给她拿了一床毯子裹着。
南烟后知后觉,自己也在发抖。
中年女人安慰她:“姑娘,你缓缓,别急。你还有家人吗?叫你家人也过来吧。”
南烟双目无神,摸了摸额头,愣愣出神片刻,方缓缓把楚闻舟的手机摸了出来,没锁,拿到的那刻她就设置了不自动上锁。
小方和小圆打来了不下十个电话。
哦……
南烟定了定神,再度拨通小方的手机。
那边也是要疯了。
小方高声:“二小姐你们到底在哪儿啊?我们现在在一片滩涂看到了血迹,刚才你们是在这个地方吗?”
“是的。”
南烟嗓子哑了。
小方慌张:“那现在呢?”
“在研究院。”
“啊???”小方愣了。
南烟瞧了眼中年夫妇,沙哑着嗓子,长话短说:“我一下子也解释不清楚,总之现在楚闻舟已经被推急诊室里去了,你带着赵姨过来吧,至于小圆,你让小圆回家带张卡过来,我们弄脏了别人的车,把车钱先赔给别人。”
“还有以往我不知道医院怎么收费的,这次抢救的钱你们看怎么给。”
“就这样,我先挂了。”
条理清晰,临危不乱。
放下手机,南烟拢了拢毯子,只觉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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