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然皱着眉头,道:“这盏灯是宋哥赢来的,自然是要宋哥做主。”
文然的话让郭梦颖脸上的笑僵了僵,这意思,就算是送,那也是宋怡临送的,与文然无关,而这宋怡临是谁?一个仆从?他哪儿的资格给郭大小姐送礼?这可真是个笑话了。
宋怡临领会文然的意思,可他真是不舍得这盏金线福月灯,不在乎它多精致多昂贵,而是一份心意,他想送给文然的心意。
李哲元挨着陆景小声嘀咕:“宋哥乐意送,我都不乐意。这是什么强买强卖的事儿?!大好的日子,都让他们搅和了。”
“那你想怎么样?”陆景一挑眉,“把人打一顿?”
李哲元一听这话不由来气,陆景分明又是“旧事重提”,教训他跟成严亮打架才被发配到徐州去的。
“打了又怎样?我都到了这儿了,还能将我打发到哪里去?”
“我听说赤峰营主将素来军纪严明,有违者从重处理,你这头惹是生非,恐怕连军营大门都进不去。再者,你胡闹便罢了,叫清逸难堪你就得意了?”陆景太清楚李哲元的性子,莫说这事不是冲着他,冲着文然、冲着他李哲元的兄弟,那就不能忍气吞声,他若不拽着些,只怕是要给文然惹麻烦。
“……我,我不是为清逸抱不平嘛!怎么给你说的都是我的错了?我干嘛了我?不是还没动手了嘛。”
陆景把李哲元拽好,悄悄藏到身后:“若他们敢先动手,你再抱不平也来得及。”
两边僵持了一会儿,郭梦颖突然笑起来:“今日是中秋佳节,这盏灯谁放都是放,我们去放灯吧?”
郭梦颖开口,蔡、元两位大少爷相互对了一眼,显然是心里又气又燥又急于分出个胜负来,怎么可能开开心心携手相挽一起去放灯?
宋怡临将金线福月灯递还给掌柜的,道:“麻烦掌柜的将灯挂回去。”
“啊?”掌柜的一时没弄明白宋怡临的意思,但客人说挂回去,那只能先挂回去,于是命身边小二再挂回去。
宋怡临笑着对郭梦颖说道:“郭大小姐,说的不错中秋佳节大家都是图个热闹。昨日琼林宴上,蔡、元二位公子文斗不分伯仲,今日凑巧,不若来一局点到为止的武斗,胜者得灯,这样公平,不知郭大小姐意下如何?”
郭梦颖脸上一僵,冷眼瞪着宋怡临,一时没来得及开口,元胜志已大声应道:“好!如此甚好!不知蔡公子可敢应战?”
“呵!有何不敢的!”
两人立刻摆开架势,众人不由地纷纷后退出去。
宋怡临将灯一送,蔡、元二位想打架拦都拦不住,李哲元忍不住偷笑起来,白雀轻轻挑眉不由地也笑了。
掌柜的又给文然宋怡临送来另外一盏花灯,连声赔罪。
宋怡临把灯接过,含笑对文然说:“别管他们了,我们去放灯。”
文然点头,他本就不想理这一场闹剧。
蔡、元两位大少爷文墨不通,武也是花拳绣腿,只有起手的架势还能看一看,一动起手来可就难看极了,力道速度不论,干净利落都说不上,就差没跟姑娘家似得薅头发、扯衣服、满地打滚了。
李哲元看了一眼,忙是摇头:“走走,没什么好看的。放灯去吧。”幸好方才没动手,就他俩这身手,说不好能被李哲元一拳打死,那就是人命案子了。
李哲元拉着陆景先往后院去了,文然和宋怡临转身跟上,白雀却看着打斗中的两人你一拳我一腿,颇有些乐趣,轻轻拢了拢而后的发。
宋怡临回头想叫上白雀,就看她从而后秀发中摸出一枚小针,手一轻扫,小针飞掷出去,神不知鬼不觉地刺入蔡大少爷的肩背。
白雀是女子,魏楚越只教了她一种功夫,就是暗器,又给了她许多毒,那一枚小针上该有剧毒。
宋怡临一惊,停下了脚步,让文然先走。
白雀做完这些,旁若无事地回身跟上,一眼瞧见宋怡临的一脸惊疑,笑了笑:“宋哥,不去放灯?”
白雀敢突然向蔡家发难,只能有一种解释。
“魏少吩咐的?”
白雀微微一笑,点头:“说让我见机行事,只是没想到好时机来的这么快。”
宋怡临又看了一眼打斗中的两人,没再问下去。魏楚越交代的事情从来不容旁人置喙,一个任务交代下来,其他人都不会知晓,而他们用什么样的手段达成目的也都是各凭本事。无忘斋的规矩,魏楚越说什么是什么,不用问。
其实也不用问,实在太好猜。早些时候在晁云楼,魏楚越说琼林宴是西南宗族合纵连横的契机,郭家显然不愿意蔡、元两家太要好,才出了个给郭大小姐选婿的戏,今日蔡、元两位显然是不能和平共处的,郭大小姐都不用说什么,他们已经入斗鸡一般忍不住要互啄。白雀一枚针,不管射中了谁,结局都是另一个众目睽睽之下行的凶,从此蔡、元两家可想而知会是怎么一副水火不容、势不两立。
现在白雀在樊府落脚,又善暗器、精通用毒,让他们死得不知不觉并不难,此事交给白雀最合适不过。若是给宋怡临,定会惊动玄剑山庄的暗哨,说不定还有寒崇文。
放灯的时候,宋怡临不由自主地晃神,文然不知他的心事,轻轻一拖,宋怡临手里的灯就慢慢腾起,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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