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瑾程陪着沈封雪在香玉坊里逛了约莫小半个时辰,不仅全程充当了掌柜的为沈封雪介绍哪个糕点偏甜,哪个糕点软糯,但凡是沈封雪多看一眼的糕点,秦二公子都痛快的付账,亲自递到沈封雪手里。
颇有一种散尽千金只为美人一笑架势。
身后的小厮几次想说话,都被秦瑾程用恶狠狠的眼光瞪了回去,那场面实在是太过不忍直视,连小厮都觉得丢脸,恨不得把头埋在土里。
沈封雪敲了秦瑾程几十两的糕点,觉得再多就要过夜了,便故作不好意思的开口道:“秦公子,我今日出门仓促,身上未带银子,不知公子家住何方,一会儿我便命小厮将银钱送到你的府上。”
秦瑾程哪会要她的钱,连忙摆手:“一点糕点罢了,你我相见便是有缘,就当是我送你,你可不能不要!”
想到对方不认识自己,秦瑾程问:“姑娘可是刚来上京,我瞧着你脸生……不,我的意思是说,姑娘平时可是不怎么出去走动?”
他连连咬舌,差点就把我见过上京城一大半的美女怎么没见过你这种真心话说出去了。
沈封雪笑吟吟道:“前些日子到的,今日才得空出门。”
秦瑾程点点头,想着她可能是哪家商户的女儿,便主动问道:“姑娘初入上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都可以来问我,只要姑娘你一句话,秦某万死不辞!”
这话说的孟浪,但秦瑾程脸上并没有一点轻浮,还有几分情切。
想来他也没把和自己的婚约当回事,沈封雪故意道:“看公子风姿绰绰,应是已有良人了吧,这般说辞,小女子可万万承担不起。”
“你有何承担不起!”秦瑾程急了,便开始口不择言:“那人不过是一粗鄙女子,生在边关,常年在马背上跑,又丑又黑,和姑娘简直是云泥之别!况且,我马上就要与她退婚了,到时候,到时候……”
秦瑾程越说脸越红,忍不住偷偷看她。
她长得真是太好看了,他怎么看都看不够。
若是……若是能娶回家就好了。
沈封雪摸了摸自己的脸,她的确是常年在马背上跑,但也不至于又丑又黑吧,这秦瑾程一看就是被家里宠着长大,性子随意,一片天真,能说出如此言之凿凿的话,只怕是有心人故意为之。
一想到有人对她虎视眈眈,沈封雪的心情就不太爽利,也不想和秦瑾程多言,便道:“小女子出来的时间太长了,恐家里的人会担心,今日便先回去了。”
秦瑾程听闻她要走,心里不舍,却又知道不能强留,便恋恋不舍地问:“姑娘家住何处,可要我送你?”
沈封雪摇了摇头,扬起手中的糕点,她轻笑道:“多谢公子的糕点,若是日后有缘再见,你还愿意,你我便是朋友了。”
“这是自然,我自然是愿意当你的朋友的!”秦瑾程见沈封雪走的飞快,连忙追了出去喊道:“姑娘,你可要说话算话!”
小公子眉眼生动,笑意深达眼底,等到连沈封雪的身影都看不见了,才狠狠地拍了一下脑袋。
“哎呀,我竟然忘了,应该问问她叫什么来着!”
身后的小厮忍不住提醒:“少爷,您还忘了,今日老爷让你去探望苏公子和白公子,您若是再不去,今日就不用回去了。”
“哎哟,这等大事你怎么也不提醒我,快走快走!”
他们可是因为自己被摄政王给打了,他还得去道歉呢!
*
沈封雪和十七向着王府走去,十七问道:“姑娘为何骗他,不过是十几两银子的东西,这也……”
太厚脸皮了。
沈封雪瞧了她一眼:“你可知道,那位公子是什么人?”
十七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右相二公子,秦瑾程。”
是了,那日城门退婚事件中,由于林韧对那位公子的态度实在非常,沈封雪在摄政王府的第一晚就从问寒的行李中找出了婚书,自然看见了他的姓名,联想到上京城中林韧都不能轻易动的权贵,也能是当朝右相的公子。
恐怕当年忠义侯定下她亲事的时候也没想到,对方一个侍郎,短短十几载就成为朝中右相,权势非常。
掂了下点心,沈封雪朝十七说道:“那你可知,此人与我少时定亲,在我来上京当日,欲在城门口当众退婚。”
十七脸色微变,如今这个世道,女人若是被夫家退亲,无异于脱光了衣服任人凌|辱,若是不找根绳子把自己吊死,便要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下活一辈子,更别说,秦瑾程还是站在城门口退亲,这是何等侮辱。
沈封雪道:“他当初想羞辱我,我骗他一次,如此两清,算起来还是他占了便宜。”
话虽如此,十七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连日的相处中,她越发看不懂眼前的这个女子,说她大气,她来到王府当日便因为一点小事捉弄了王爷,说她小气,那么大的委屈,竟然几十两银子就翻过去了。
十七思前想后,觉得这位新主子的脾气与王爷不遑多让,说话似真似假,令人难以猜测。
两个人一路无话,回到王府中,正好看到余静着指挥着人收拾茶碗,沈封雪瞧了一眼,啧声道:“苏窑?我要是没记错,这一个茶杯就要上百两,这等贡品也用来砸响玩儿,你们王爷还真是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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