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我啊!”轻轻的开口,对着虚空说道,而后,抱着一只软软的枕头翻身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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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外间的自来钟敲了三下,天色昏昏暗暗,正是好睡的时候。
保荷已经在外头嘟囔,“这个钟怎么这么老实,一天敲这么多下也不嫌累,我听着夜里都跟有了心病一般,到了时辰,浑身都紧绷着,它不敲,我都感觉过不下去了。”
王妈妈轻声斥责,“胡咧咧什么,这可是表舅老爷大老远的给叫人弄来的,就是咱们京里,这也是头一份呢。”
阿臻在床上就笑。
可不是头一份。
当初,方姨娘虽然不懂这个,可眼光儿顶尖,撺掇了承恩侯,话里话外,她管家最需要看时辰了。
阿臻便道,“若是想要,自己来取,我是不送的。”
承恩侯皱眉,阿臻继续道,“这个物件,它的名字叫‘钟’呢。”
方姨娘即便想叫她送终,也得看她乐不乐意呀!妾室通房的,既然存在,那就存在,她没有看不起的意思,可也不能因此就作到她头上。
果然这样一说,方姨娘便不再说了,凭白的,她是不敢咒自己的。送钟谐音送终啊。
不过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见了人就说,大姑娘那里有个钟,如何如何,还故意娇笑,“不过这东西邪乎,是不兴送的。”
王妈妈听不过说道,“姨娘不是说它看时辰好么,还说自己要是有一个睡觉也会笑醒……”
阿臻看了王妈妈,笑眯眯的说道,“当然啦,它可是我托人用柳大师的千猴雕换来的。”
自来钟的价值大家没有概念,可柳大师的千猴雕几乎算得上是无价之宝,这样一来,再也没人觉得钟表不好了,邪乎不邪乎的,是看时辰的东西,不是送来送去玩儿的。
阿臻霸住着这独一份的名声足有小半年,那些好事的,几乎都想着法子来她这儿看上一眼,直到半年后,京城一家铺子才开始往外卖,不过跟她这一个总有点区别,价格也不是贵到离谱。
好多人家都买了回去。
倒是那铺子不显山不露水的赚了好大一笔,后头又陆续添置了怀表物件儿,东西小,价格比钟表还高,可带着方便,贵人们无一不以有一块怀表为荣。
保荷就曾说过,“我出嫁的时候若是有一块怀表就值了。”
王妈妈当时就笑,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想法。
这怀表能当红盖头啊,还是等当锅碗瓢盆啊?
阿臻没笑,她对两个大丫头说,“你们出嫁,我一人送一块。另外,嫁妆也由我来准备,不过女婿你们自己选,这个我不管。”阿臻不喜欢做红娘。
保荷保琪都脸红耳赤,不知所措。
王妈妈却是高兴,觉得姑娘就是心善,就是好。
阿臻又继续道,“妈妈家的奶哥哥们也都一样,虽然不常见面,可将来成亲,我也替哥哥们出聘礼,只有一样,他们需得好生孝顺妈妈,不准惹妈妈生气才成。”
见王妈妈又要眼红掉泪,又道,“惹了妈妈掉一颗泪,聘礼减少一成。”
把众人都说的笑了起来。
王妈妈道,“笑还不容易,只要姑娘好,我见天儿的都能笑的不重样。”
阿臻当时煞有介事的点头,“嗯,我会努力过好,争取早日看着妈妈给我笑的不重样儿。”
……
想完了这一出,半点的钟声已经敲响了。
保琪在外头轻声道,“该叫起姑娘了吧?”清凉寺离承恩侯府不近,坐了马车颠簸着还要两个时辰。
保荷也道,“早点起了去,到了正好叫姑娘吃上早晨的斋饭。”
王妈妈低声训道,“你可管紧了嘴巴,否则姑娘饶你,我也不饶你的。今儿什么日子,你就在这儿说吃不吃的?!”
说完却合掌道,“夫人在天之灵不要怪罪保荷没大没小。”
保荷不服,悄声道,“姑娘抄了那么多经书,夫人得了那么多功德,定然是早早投生到好人家了。”才听不到王妈妈唠叨,又道,“就算真的在天有灵,也是希望姑娘好好的,别饿着冻着……”
阿臻在帐子里头莞尔,保荷这丫头,纵然再多的不好,也有一样,那就是视阿臻的话为圣旨真理。
阿臻若是指鹿为马,保荷也定然会无视鹿角认定为马的。
骄矜的大家小姐身边总得有几个这样的忠心又笨呆的丫头的。
阿臻很满意的翻了个身,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天见可怜,这样有助于身体健康又健美解乏的动作,她这辈子大概只能在被窝里头做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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