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真的要申请对质?”
林彻手按着刀,阴森森盯着小青。
小青最怕他不过,躲在岳东背后,低着头。
“是。”岳东说得很坚决:“我信青弟。”
小青听了这话,身子一震。
也许岳东对她不像是对傅夫人那般相思刻骨,可是信任……他们共历生死打磨出来信任,却是会超越傅夫人的,不是吗?
想到这里,心中一甜,悄悄靠着岳东的手,握住。
林彻的眸光就盘旋在小青的那只手上,俊脸越发阴沉:“你们可知下场?高丽郡主可是高丽国王心爱之女,若是出了什么岔子……”
岳东犹豫了下:“林大人,建文党这边折腾了这么久,毫无头绪。”
林彻不语。
不过到底是侯门世子,第二天,居然申请下来了,当然,永乐也不太放心,派了常公公来,太子早就急疯了,见有了线索,忙像稻草一样抓住,亲自赶了来,汉王听到这么热闹,也跟永乐说要上赶着来。
永乐气道:“你哥儿子丢了,你凑什么热闹?”
难不成是你做的?
汉王拱手道:“父皇,儿臣觉得那高丽府也十分可疑,毕竟岳东这小子办案从来没出过岔子,事关重大,闹不好就是两国之战,儿臣也想尽份力。”
永乐哼了一声,到底答应了。
于是,太子,汉王,常公公,浩浩荡荡地去了高丽府。
方谦面色如常地出来迎接,把他们迎进了大厅,见桌子椅子都摆成一排,全部都安排好了的。
过了好一阵,高丽郡主才姗姗来迟,冷着脸施了礼,便一言不发坐在那里。
小青和岳东因为职务最低,一直站在角落里。
小青搜索世子的身影,却没看到,心中暗暗着急。
太子丢了最心爱的儿子,此时早就找疯了,双眼红肿,面容憔悴,抬头看到汉王那得意洋洋的脸就烦,吩咐岳东道:“带人来吧。”
岳东拱手,不一会儿,驿站的驿长,酒楼老板,脂粉铺子的香娘和避暑山庄的庄主都来了。
众人不知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又看到这么多贵人,不由战战兢兢跪下了。
那庄主还想呢,难不成上次给的银子不够,让那位青大人嫌弃了,这是要整他?
正胡思乱想,见小青先上前给众位贵人行了礼,又看向了坐在那边的方谦道:“驸马爷,我曾经问过您,十三日之前,也就是庚午日 ,您跟郡主和世子出游了,对吗?”
方谦脸上一直带着心平气和的微笑,听了这话,点头道:“对。”
“大约是什么时辰呢?”小青问。
“大约辰时,我们高丽府的所有奴仆都可以作证。”因为守着太子汉王,方谦说得十分明确清晰。
小青心道你家的奴仆,自然听主子的话,作证有什么用?
她转过身来,对着驿长问道:“你可曾见过郡主一行在庚午日到过你家驿站?”
驿长吓得浑身发抖,还没等他说话,听太子出口:“你放心,要老实说话,孤给你做主。”
高丽郡主听了这话,抿了抿嘴,凤眉挑了起来。
驿长听到眼前这位高贵的男子居然自称“孤”,那意思是——太子!不由有些蒙。
“驿长,我再问一句,庚午日,郡主一行可在你家驻站?”小青的声音遥遥传来,似乎是一种提醒。
驿长咽了唾沫,点头道:“对,郡主他们来过。”
“什么时辰?”
“辰时。”
“你可记准了。”
“记准了,因为我们驿站辰时正好打钟,我记得很清楚,郡主他们来过。”
这话出口,太子脸上露出几分狐疑,他虽然对岳东不满,可是岳东和小青的本领确实是信的,驸马案,将军案,他都亲眼所见这两位的能耐,如今听说又有了线索,干脆巴巴地亲自跑来,可是高丽府没问题!
驿长显然不是他们的人,也调查过,人家被自己这么一说,仍然给郡主他们作证,没问题!
汉王听到这里,情不自禁地瞥了岳东一眼,见岳东毫无惧色,正盯着驿长,神情淡定,略微安心。
他是不希望岳东错了的,因为这是非同小可,真的按上一个诬赖高丽郡主的罪行,为了给高丽一个交代,斩头都是轻的!
常公公则一言不发,宛如木雕站在一边。
小青又问那酒楼老板:“郡主在庚午日,到过你那里吗?”
“到过。”老板战战兢兢地道回道。
“什么时辰?”
“大约刚刚过了辰时。”
“你记准了?”
“记准了,当时驸马爷还把二楼给全包了呢,我怎么会记不准。”老板又补充了一句。
众人听了这话,疑虑越重,都看向了小青——是不是搞错了?
这里面,只有林彻和岳东神色淡定。
林彻眼睛一直粘着小青,岳东则不停地打量着郡主那一家子。
小青又把同样的话问脂粉铺子的香娘,香娘也是这么回答的,说记得很清楚,过了辰时的时候,郡主来了。
“驸马爷还选了好一阵子呢。”香娘如是说。
小青也不加评价,又问避暑山庄的庄主。
庄主因为见识多广,大概是明白里这里面的道道,因此老实回道:“庚午日,郡主一家子确实来过。”
“你可记准了?”小青问道。
庄主犹豫了下。
“你要老实说。”太子在一旁听得越来越气,这些证人是都被高丽府收买了吧?因此见庄主犹豫,立时开口。
庄主倒是想扯淡,可是也没得扯,想了想,还是老实回道:“我记准了,庄里头的人都看到了呢。”
“小青。”太子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气得站起来,咬着牙阴森森道:“你敢糊弄孤?”
因为建文党那边,都穷尽了,也没找到半点路子,这是唯一有些头绪的,所以这个申请,可是他力求皇上批准下来的!然而……
这些证人不都是在证明高丽府无辜嘛!
“太子殿下”,林彻忽然开口,拱手道:“还有后面呢。”
小青万万想不到一直欺负她的林彻会为她说清,不由一怔。
“殿下,请信我们。”岳东拱手道。
太子没作声,缓缓地又坐了下来,常公公微微一笑,端了一杯茶,递给太子道:“殿下喝茶,消消气。”
汉王睥了常公公一眼。
小青见太子发火,也有些怕,不过到了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走到底了——总不能让岳哥劫法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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