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辆车明明能开车门,竟然没有钥匙!
就在这时,一只枯瘦的手从后座伸出了出来,死死地扣住她的肩膀。
“你见过我的女儿吗?”
又一道闪电劈下,雨幕冲刷着计程车,张塔塔抬眼,差点被吓得叫出声来,她只是不经意地瞥了后视镜一眼,清清楚楚看到——
穿着染血校服的女孩和一个住着拐杖披头散发的女人面容森冷地坐在后面。
她们的衣服都湿了,滴答滴答地淌着水,雨水混合着血液和污泥从发梢流淌而下。
你女儿不就在你旁边吗!
张塔塔急得简直想骂人!
但肖妈妈那只手牢牢扣住她,根本就动弹不得,冰凉凉地手指掐住她的脖子,张塔塔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乌黑的头发缝隙间,肖妈妈仅剩的那只独眼隐隐泛着狰狞的红血色,然后她微微勾起唇,露出诡异的笑。
“你见过我的女儿吗?”她又问了一遍。
张塔塔咬了咬牙,现在的肖妈妈根本就没有人性可言,现在的她和之前遇到的那个温柔憔悴的母亲根本不是一回事,跟她打感情牌压根不管用。
只能老老实实回答她的问题。
但是,假如问题回答错了,她不满意——
张塔塔闭了闭眼,想起王海晨的惨状,沉默一阵,肖妈妈的声音再度传来。
“你,见过我的女儿吗?”她忽然拉长了调子,又尖又高,显然已经不耐烦。
片刻,张塔塔睁开眼,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跟她杠!
横竖都没有选择,不如正面刚一波!
“见过。”
沉默一阵,没有动静,张塔塔疑惑地看了一眼后视镜,差点儿就叫出声来,镜子里的女人阴森森地盯着她。
“她在哪里?”
在你旁边。
这话张塔塔当然没说出来,肖悦在她旁边是一回事,但几番下来,张塔塔已经发现肖妈妈根本就看不见肖悦,这其中肯定是有噩梦演绎法在搞事情。
只有想办法破坏噩梦演绎法的这条设定,才能让肖妈妈看到肖悦。
问题是该怎么破坏?
恐怕她还没来得及破坏,就被肖妈妈给咔嚓了。
顿了顿,张塔塔说道:“她就在医院里。”
话刚落,那只冰冷的手便用力掐住她的脖子,张塔塔呼吸一窒,空气渐渐稀薄。
“你骗人。”
“我……没有找到她!”
“你骗我!”肖妈妈嘶哑地低吼。
张塔塔呼吸不过来,面色涨红地挣扎着,到了这个地步她反而理直气壮起来,大声喊道:“我没有骗你!她就在这附近!你看!就在那里!”
嘭的一下,张塔塔不知按到了哪里,车前灯竟然亮了起来!
她已经不再计较这车子古古怪怪的事情,用力朝前面一指,只见一道明亮光线喷涌向前,冲破雨幕勉强将前面照亮。
而就在车子前方,那里静静地躺着一具尸体。
是肖悦。
下一瞬,钳制住喉咙的那道力量散去,张塔塔咳嗽几声,抬眼一看,肖妈妈已经来到了肖悦的尸体旁边,她怔怔地看着肖悦的尸体,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过了好一阵,肖妈妈缓慢地伏倒在肖悦的尸体旁边,捂住脸低泣。
哭声钻进车里,张塔塔心里也觉得难受。
原本已经变成了恶鬼的肖妈妈好像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
她还是那个憔悴的母亲,等待着女儿的归来,只不过,这一次她终于还是正面迎来了女儿的死亡。
张塔塔回头一看,原本坐在后面的肖悦已经不见了,她缓慢地来到了母亲身边,垂着脑袋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尸体和流泪的母亲。
如果能让她们真正的见一面就好了。
张塔塔悄悄地叹了一口气,她知道无法和亲人相见的难过。
但要怎样才能打破噩梦演绎法的设定呢?
肖妈妈无法看见肖悦,她,为什么看不见?
张塔塔皱着眉,双眼定定地打量着她们,突然,她目光落在肖悦的双眼上,电光火石之间,她蓦地瞪大眼,总算想起来了一件事!
眼睛!
她拿到过肖悦的眼睛!
当时她一直没想明白这眼睛的用途,后来又触发了真实之眼,让她不小心忘了这件事,可现在想起来,答案和生机早就握在她手中。
肖妈妈曾经说过,肖悦小时候生病,差点弄丢了一只眼睛,后来是肖妈妈把自己的眼睛给了她,所以肖悦才能一直平安无事的长大。
而肖悦也一直对母亲把眼睛给了自己而总是被别人取笑的事情耿耿于怀,当时她还说,这眼睛不是她的。
张塔塔用力一拍自己的脑袋,“哎呀我怎么给忘了这么重要的事!”
她都快让自己给气死了,顿了顿,从口袋里把那颗眼球拿出来,犹豫一下开了门,小心地走到肖妈妈旁边,伸出手。
“肖妈妈,肖悦让我把这东西给你。”
肖妈妈不作声。
张塔塔心脏怦怦跳,其实她从车上下来已经是鼓起很大的勇气,她也不知道现在的肖妈妈究竟正不正常,万一不正常,要咔嚓她那不是一瞬间的事。
就在她有点耐不住想要跑路的时候,肖妈妈缓缓地抬起头。
她表情麻木而悲切,直到看清张塔塔手里的东西才微微一怔。
东西给了出去,张塔塔也终于松了口气,她深深地看了肖妈妈一眼,露出一点笑来。
“你回头看看?”
“肖妈妈,我想,对于现在的肖悦来说,她并不想看到你变成这样,她把眼睛还给你,也许,从头到尾只是想回到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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