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拨学生走了进来,张塔塔的视线没忍住在他们身上停了几秒。
眼下正好是中午,看这几名学生的穿着,青春漂亮,不像是住在这条街的人,张塔塔知道隔壁街区开了好几家补习班,他们估摸着是刚补课回来,随便找了个地方吃东西的。
但真正吸引张塔塔目光的并不是前面这几个学生。
在他们后面,跟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穿着新潮的裙子,头发染了点黄,面无表情,眼神冰冷,没有半点融入伙伴中的意思。
整个人看上去甚至有点阴沉。
张塔塔看了她好几眼了,这女孩却仍然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样,跟着伙伴坐到了旁边的位置上。张塔塔觉得她有点儿奇怪,但又说不出是哪里有问题。
她离这伙学生很近,能清楚听见他们说话。
一共五个人,带上那个女孩就是三男两女。
突然,领头进来的那个男生压低声音说:“玩猜拳吗?”
另外那三个人眼睛一亮,显然有些跃跃欲试,对他的“游戏”很感兴趣。但马上的,另一个女生就摇摇头,犹疑着说:“不行吧,吃个馄饨猜什么拳,被人看见了要笑我们的。”
紧接着,旁边的男生也说:“刚补完课,都烦死了,哪有那个气氛玩那呀,不玩不玩。”
剩下那个男生左右看看,犹豫了一下,也表示了不玩。
最后只剩下那个女孩了,四双眼睛整齐地看着她,片刻,女孩沉默地片刻,脸上的皮肉微颤,就像被隐形的线拉动般,扯出一个极其僵硬的笑。
“随便。”
话音刚落,另外四人的表情立即变得有些古怪。
“你最近怎么了?还没恢复过来吗,你爸妈虽然离婚了,但你还有我们呢!”
“对啊,别伤心。”
“真真,以前你最爱玩了,现在你变成这样,总感觉少了什么一样。”
这几个学生噼里啪啦地说着,女孩脸上的笑逐渐收了回去,整个人僵硬得如同木偶,而后她缓慢地低下头,睁着麻木的黑眼睛死气沉沉趴在了桌子上。
张塔塔恰好对上她的眼神,心里咯噔一跳。
她终于发现女孩有哪里不对劲了,这女孩虽然正处青春活泼的年纪,但双眼却没有什么情绪,无论同伴说些什么,她都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当然,并不是说没有那种情感缺乏的人。
可这个女孩乍一眼看上去,更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张塔塔皱了一下眉,直觉不对劲,就在这时,她蓦地愣住。
女孩忽然冲她眨了一下眼睛,而后缓缓地露出一个邪恶的微笑,嘴巴一张一合,张塔塔身体骤然绷劲,死死地盯住她。
女孩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是她看懂了!
她说——
“总有一天,会轮到你。”
下一瞬,她眼睛一翻白,脸上的笑瞬间消失,睁眼趴在桌上面无表情犹如死尸。
张塔塔被吓了一跳,蓦地站起。
惊讶的目光似箭袭来,那女孩的朋友错愕地看着她,“怎、怎么了吗?”
张塔塔不应声,攥起拳头,忍住将那女孩揪起来的冲动,低低舒了一口气,作出好奇担心的模样,瞅着那女孩问她的同伴:“她这是怎么了,我看着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
“哦,别担心,她家里出了点事,所以最近心情不太好。”
“这样啊……”张塔塔盯住她不放,语调反而变得更自然,“太可怜了,持续多久时间了呀?”
被问到的人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张塔塔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眨眨眼,笑出可爱的小虎牙,模样长得甜,讨人喜欢。
“对不起呀我就问问,我妹妹最近也这样,担心是不是因为考试快到我把她逼得太紧了。”顿了顿,她又补上一句,“在这之前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女孩旁边的男生瞅着她,脸有点红,“就是这几周吧,不过……”他停了一下,似乎也觉得费解,“她之前跟我们说她做了四场噩梦,都很恐怖,可能是因为她爸妈的影响吧,可能也是心理压力。”
噩梦。
张塔塔轻轻地喘了一口气,笑眯眯地说:“好了,我知道了,谢谢你们啊,家里出事估计得好久才能缓过来,有你们这群朋友她肯定很快就会恢复的。”
“但愿吧。”
张塔塔没再多问,伸手摸摸女孩的额头,转身离开了馄饨店。
阳光明媚,甚至烫得皮肤有些疼。
张塔塔却如同身坠冰窟,走路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跑了起来,直到回到家嘭的一声关上门,她才死死地咬住牙,憋住自己所有负面情绪,近乎残酷地思考着关于那个女孩的事情。
那女孩无疑就是噩梦演绎法的扮演者。
“四场……”张塔塔皱起眉,“她和我一样是参加了四场,但她现在的情况很奇怪,难道我以后也会变成那样?”
她有点儿想不下去了,越想就越觉得难受。
张塔塔抱着被子蜷缩在床上,死死地压直唇线,眼眶发红,不敢让自己闹出半点声音。
狭窄的房间里寂静无声,实际上外面的道路吵吵闹闹,楼道里都是小孩大人走路蹦跳说话的声音,种种噪音透过门缝钻进这个房间,张塔塔躺着躺着,便有点昏昏欲睡了。
突然,她蓦地睁开眼。
在这个空荡荡的房间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地注视她。
一股寒意骤然升起,张塔塔立即坐起来,警惕地四处张望,天花板和以前一样,没有什么区别,门也关紧了,窗户外面没人,厕所里面更是打扫的干干净净。
难道是错觉?
天还亮着,张塔塔却陡然间觉得房间里暗了下去,阴森恐怖。
过了一阵,那种感觉再也没有出现,她还是有点不放心,打开门往外面一瞅,走廊外的人已经走了,这栋楼光线很差,放眼看去,是黑魆魆一条走道,昏黄的灯光闪烁。
张塔塔关上门,不安地坐在床上,一时不敢再睡。
然而此时她背对着那扇镜子,因此她也没有看见——
镜框边沿突然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双骨骼狰狞的手。
那苍白的手攀住镜子边沿小心翼翼地探了出来,紧接着,一张青灰色的脸慢慢地从镜子下面探出来,就好像镜子下方躲着一个人,现在“它”站起来了,先是露出一张脸,再是露出半个身体。
“它”就那样站在镜子里,笑嘻嘻地看着张塔塔。
“它”留着一头活泼的短发,皮肤很白,而“它”的脸,小巧可爱,乌黑的大眼,一对小虎牙。
和张塔塔长得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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