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又有人说,她真是个十足功利的女人,用得着的时候就跟他在一起,还表现得那样痴情,一旦用不着了,甩手就走,不带一丝留恋。
只有戴高阳明白,高纯这么做,仅仅是因为她对自己绝望了,也厌倦了。
“我不想再象个联防队员那样要时刻提防你的花心,那应该是你正经老婆的责任!我也不想再逼你离婚,因为你压根就不会离婚!所以,戴高阳,我们结束吧!”
月底,所有外籍人员都被罗秉伦招到新加坡总部,为世铭的这场越陷越深的财政危机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
对于他在台上的措词,许晖只愿意相信一半,当然,他信不信对全局没什么影响,罗秉伦在会上反复强调的无非是一点——稳定大局。
但是大局的稳定往往是最艰难的,随着财务总监和销售总监的率先离去,总部的组织架构发生了大动荡,继而影响到世铭在泰国以及菲律宾的两家工厂,先后引发中层管理人员的大出逃,使工厂一度陷入瘫痪状态——他们多半都是被先离开的老板们招安的,在一个新的环境里,人人都希望能拥有一支亲信队伍来一起巩固地盘。
这次的危机风要比想像中的严重得多,但这阵风要刮进世铭中国,还需要一些时日和更大的推动力,因为在世铭总部所召开的历次高层会议里,从来没有过中方人员的参与,罗秉伦向在中国工厂工作的各位总监一再强调,要守口如瓶。
因此,世铭的几家工厂里最稳定的是远在中国的工厂,除了月初的工资迟发风波外,没有另起不愉快的波澜。
然而,没人会预料到中国工厂里即将爆发的事件才是陷世铭于死地的真正致命武器。
许晖在新加坡逗留了三日,他在这里有个名义上的家,但家人的概念对他早已失去意义,他所拥有的不过是一座空宅。
他没有回去居住,因为时日太短,他不想把时间花费在打扫上,于是自己掏钱住了两晚酒店。
临回中国的前夜,他意外地收到世铭目前最大的客户科艺集团技术副总张立川的电话。
他和张立川均毕业于南洋理工大学,张立川比他早两届,算师兄。
新加坡能有多大,大家又都在同一个圈子里混饭吃,也算是熟识了,张立川很赏识许晖的稳重认真,两家公司在涉及技术分歧方面,他从来没因为自己是客户而为难过许晖。
许晖自然知恩图报,对张立川恭谦有礼,有求必应,给足了面子。
“晖,听说你回来开会,什么时候走,有时间出来聊聊吗?”
张立川说话向来很干脆,许晖喜欢跟这样的人打交道。他问了时间与地点,欣然前往。
他们约在一间常去的酒吧。
张立川比他先到,在吧台一角扬手跟他打招呼,许晖笑着过去,两人互击对方肩部,以示亲热。
“哈!晖,你看起来气色不错,怎么,在中国混得如鱼得水,乐不思蜀了?”张立川上下打量许晖,照例开着俗套的玩笑。
许晖穿了件纯棉的白色短袖T恤和一条牛仔裤,年轻得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张立川记得那时候的许晖,经常就是这样一副干净清爽的打扮,话不多,但开口很温和,见到漂亮女孩,偶尔还会脸红一下。
许晖笑着在他身边坐下,抬手招来服务生,要了扎黑啤。
“别笑话我了,你不是刚从w市回来?那边怎么样,你还不清楚?”许晖品着熟悉的酒味,心底深处油然而生一股惬意。
张立川接下去感慨,“那地方真不错,物价便宜,美女如云。我都想调去中国长期工作了。”
许晖乐道:“你就不怕这些话让你太太听到了跟你闹?”
他见过张太太,长得娇小玲珑,但能量十足,张立川很怕她。
果然,张立川立刻笑着摆手,“我说说而已嘛!你可别乱讲哦!”
一杯酒饮尽,张立川挥手又要来一杯,脸上的神色这才正经起来,“晖,世铭这次的危机你怎么看?”
以许晖对张立川的了解,心知他如此郑重地提起这个敏感话题,一定不只是想跟自己八卦一下那么简单,但他不想在张立川面前流露出真实的情绪,毕竟,他是世铭的客户,涉及业务方面的话题,不得不谨慎。
他淡淡一笑,“哪家公司没有遭遇过资金紧张的危机,总能渡过去的。”
他轻松的态度让张立川眉头猝然一紧,“你别太乐观,我可以给你透个底,这次的事没那么简单。”
“哦?怎么个复杂法?”许晖依然是很悠闲的表情。
张立川没有立刻回答,不断晃动杯中的酒液,似在掂量话该跟许晖说到几分。
最终,他还是摆出袒露胸襟的姿态,面带忧色地道:“这么跟你说吧,世铭恐怕逃不过这一劫。”
许晖心里一惊,他没想到事情会差到这步田地。
“罗秉伦白手起家,的确带富了一批人,包括他过去的同事、下属、甚至老板和一些朋友。不过你也知道,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难啊!他错在当初没有让这些元老尽早下课,启用一批新人。对元老们,他又没有表现出足够的尊重,以为只要发给他们够多的钱,那些人就该像孙子似的被他使唤。暗地里结下了不少怨还不自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