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一个顽皮女孩的调笑声,推开了我迷迷糊糊的意识之门,脸上的瘙痒,使我感觉自己像在山洞那张厚实的熊皮躺着。芦雅这个孩子,在我睡着的时候,又偷偷溜了进来,她用细长的小软手,捏着自己的发梢,不断摩挲我的面颊。
“你梦见了什么,为什么总呼唤裁缝店女人的名字。”芦雅的天真和好奇,使我时常觉得自己很像和她同龄的男孩。这个烂漫的小丫头,不断弥补着我童年时代的人生空白,安抚着一个沉默寡言男人的内心伤痛。
“没什么,只是个梦。”我回答着她,也将自己重新带回到眼前的实现中。“我睡了多久。”芦雅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总是活在时钟里面。其实,她不知道,我是在命运轮盘的指针上活着。
“不知道,大概五六个小时,或者更久。”这个小丫头,眨巴着可爱的大眼睛,有些不情愿的说到。“你拿上武器,我们去找伊凉。记住,除了我们三个人,武器和匕首不可以给任何人。”
芦雅听得一惊,急切的问:“为什么?坏人不是抓起来吗?池春也不可以拿武器吗?”提到池春,我也莫名其妙,找不到理由回答芦雅。“在岛上可以,现在不可以,池春要照顾孩子。”
我的话以芦雅这个年纪和阅历,听不出里面的玄机。我的直觉,现在非常的混乱,因为我甚至开始批判自己的直觉。
浴欲的心魔(6)
从我拽着池春冲下来配药,她误以为我是在临死之前及时与她做乐,她认为人性的目的与最终享受到多少乐趣挂钩,任何一个男人,都由欲望伪装着,一旦这种伪装失效,成了空头支票,男人就会反目收盘,吞噬眼前的一切。
而我这个炼狱里爬出来的男人,也始终跳不出她的观念框架。伊凉和芦雅没有遭受过池春之前所处环境的物质和虚荣冲击,也正是我对这两张白纸信任的唯一理由。
在我佣兵生涯里,不知道被多少看不清目的的任务出卖,而我选择的唯一救赎就是逃离,挟持着自己的生命逃离。可是现在,我又不自觉得挟持起自己的生命。
从弹药库挑选出的武器,我都堆放在小板床下,现在是上甲板清查毒杀鬼猴现场的时候了。伊凉抱一把阿卡步枪,芦雅抱一把便携式冲锋,我自己则提着两把冲锋枪。
池春听后,答应的很快,即刻转身跑去下层。能看得出,池春在睡舱看到过镜子。
我搬开靠在舱门的长方形木桌,伊凉和芦雅有些紧张,但也摆好了射击姿势。“不要着急,先摸清出外面的动静。”站在舱门口,更能感觉到大船摇晃的厉害。雨水仿佛是被响雷和闪电甩下来的,击打在金属舱门的声音,格外清晰,敲铁皮鼓似的。
池春找来了一个女人化妆用的小镜子,她可能是在睡舱发现后,自己收藏了。拧开舱门的金属鉄栓,我一手用钢管儿卡住可以一下被提起的舱门,一手小心翼翼的往上橇,这个过程里,没有听到上次开舱门时,外面叽里咕噜的声响。
这时的安静,预示着喜人的结果。“池春,你拿小镜子,斜靠在门缝下面,利用光的折射,在闪电亮起的瞬间,让我看到舱门外的情况。
池春这才知道,我不是要莽撞的开启舱门,于是稍稍放松了些,急忙走上楼梯,靠近在我脸前,蹲下身子向外折射小镜片。暴风雨夹带着清凉和海水的味道,忽地从门缝里涌进来,把池春蹲下娇躯时,泛起的女性味道冲的一干二净。
“不要慌,耐心的等待闪电。”我小声安慰她,虽然我自己也很担心再次听到甲板上有生命迹象的声音。雨点的个头儿,听起来很大,甲板被砸得嗒嗒作响,仿佛要帮我们冲走外面的危险。
一道亮光闪过,池春白皙玉手捏着的小镜片,映出了我能看到的镜像。五个木推屉,只剩一个空空的顶在对面的船舷,其余四个被拽的不知去向。
可想而知,那些鬼猴,嗅到血腥的食物,一定争抢的厉害。我想,当食欲的诱惑,摆在它们眼前的时候,这些鬼猴的仇恨,会立刻烟消云散。因为,所有的一切,本就是为了胃口。
“池春,你去大厅捡一个“Y”型的木棍,把小镜片固定在顶端。”池春还是保持着紧张,她起身的动作很快,能短暂离开一下舱门,是每个人都乐于的。
工具,它的本质,是带给人安全的感觉,而人类却用它们挖掘深不见底的欲望。池春去了大厅,很快就举着根两米长的棍子,回到我的身边。
“你来控制钢管儿,我自己窥测舱门两侧的情况。”池春听了我的话,娇媚的脸上,隐显带出几丝兴奋。
比起拿着木杆,去照小镜子上的虚影,池春更乐于用撩人的玉手去握钢管儿,毕竟她刚才已经尝试过一次,对那样的操作,目前最轻车熟路。
顶端固定着小镜片的棍子,确实有些过长,我用军靴一脚在中间蹬断。因为这种窥探,必须非常隐蔽的进行,不能以为越长越安全,实际上恰恰相反,最容易捅出危险。
浴欲的心魔(7)
折断后的偷窥小工具,拿在手里,就像一个小铲子,但对我来讲,很合适。我慢慢的靠近舱门,将小镜片在黑暗的雨水中捅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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