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皮肤黑黑留着寸头的男生也从后排窜到了叶一超身边,一拍他的肩膀,笑嘻嘻道:“叶一超,你别只给女生们尝尝啊,也给我尝尝一个。”
叶一超随便把饭盒给了对方。
等到饭盒在车厢里转了一圈回来,已经完全空了。
在全车厢所有学生对美味点心的称赞中,叶一超笑了笑,扣好饭盒盖,塞回了书包。
此时那两名女生也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两名女生对视一眼:“抱歉啊,我们害得你早饭都没有了。”
也不等叶一超说话,两名女生一人拿了个面包一人拿了瓶牛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到他手里,然后直接去了大巴车后排的空座上。
领队老师范老师随后上了车,统计了人数之后,大巴车在清晨的微风中开动,去往考场。
唐宓停住了背单词的节奏,眼角余光看向身边的男生一眼。
叶一超拆开了面包,三口两口吃了下去,又从书包里拿出瓶矿泉水,喝了一口。虽然唐宓没吃过,也知道这种超市里的面包论起口感肯定不如他那盒异常精美的点心,但从头到尾,叶一超脸上都没有不愉之色。
她难得有闲心琢磨了一下,叶一超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他今天的表现,怎么看都跟传言中的个性并不太一样。至少从目前看来,他并不是严晓冬八卦中提到的“难以打交道”的那种人,也许丁霄霄追求他,并非完全不可能。
大巴车准时到达了考场,宣中的五十名学生被打散,和全省学生的其他学生混杂在一起,分配去了各个教室。
唐宓第一次见识到了大型竞赛的模样,气氛严肃秩序井然,和中考的区别不算大。
她不怯考,也知道自己只是高一新生,以自己现在的水平想要得奖可能性不大,但心理建设做得再好,也比不上实际的落差带来的刺激感。觉得自己能回答但其实完全答不出的问题,留着大量空白的试卷,这种感觉好比之前看悬崖的照片和真正站在悬崖边的感受。
交卷之后她整个人彻底虚脱,足足在座位上歇了三分钟才有力气站起来。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大巴车上的,只觉得这次范老师可能浪费了一个名额在她身上。
车厢里的高年级学生们互相都认识,比起人数稀少的高一学生队伍,考后的喧闹快要掀开了车厢——对同学们来说,期盼对答案的心情改过了一切,叽叽喳喳地讨论着答案,分析着试卷,讨论着题目可能的解法。
唐宓是最后几个回到车上的,回校的座位和来时一样。
叶一超坐在靠走廊的座位,一边回答其他人的问题,起身让她坐到靠窗的位置。
和她的面色苍白不然,叶一超真的神清气爽,看不出刚刚经历了一场思想上的战役。
车厢里再没有年级之间的界限,不少高二高三年级的学生都在问他某题如何做,叶一超一一回答,换来一名女生的惊呼。
“叶一超,你二试都答完了?”
“差不多吧。”
一名高三男生举目望天:“好厉害……我都觉得自己白读到高三了……”
叶一超没理他,转而回答其他人的问题。
大巴车启动后,喧闹终于消停了一点。叶一超终于有时间问她:“考得怎么样?”
“……”
“考得不好?”
唐宓顿了顿才慢慢回答:“一试和二试都没答完。”
这基本上是她数年考试经验中最惨淡的一次了,那种无处下笔的感觉真的太糟糕。
叶一超好半晌无言。他可从来都是不是善于安慰人那种,他只负责用自己的数学天赋和数学成绩砸死对方,别人什么感受和他没关系。但此时,看着唐宓苍白的脸颊和无精打采的模样,他觉得自己一定要说点什么。
叶一超努力调整语气,温和询问。
“是哪些没答?”
“……一试最后一题没答完,二试只答了两题。”
“这样啊……”叶一超绞尽脑汁地回忆着刚刚听到的“考后安慰语”,跟她说,“这也不错的,很多高二高三的学生也只能回答两题。”
这种安慰等于没有。唐宓也从来不是因为要和别人比赛才学习数学的。
她从书包里拿出草稿本和纸笔,开始算题。
“是那道数论题?这道题有点意思,”叶一超说,“我用的反证法,可以设……”
“不,你不用告诉我。”唐宓猛然打断他的话,声音高了八度,“我自己会找到答案。”
她盯着叶一超。她有一双很美的杏眼,眼眸如猫眼石般透明,眼角却形成了微微上挑的弧度,平时不显,认真看人的时候有股子冷静肃然的意味。
叶一超沉默了下来。他从小被人捧着长大,人生中罕有这样试图发表言论却被抢白的时候,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反应了。
半晌后他才想到了自己应该说的话,只可惜唐宓已经全身心陷入了难题之中,他看着她沉静的脸庞,无法打扰,也不忍心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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