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马良居所。
初春的清晨,春寒料峭,万物萌生。本已枯黄的草地渐渐冒出几颗青嫩的草尖。
马谡蹲下身来抚弄了几下那些还带着露水的草尖,今日他本该如往常一样,在自家的后院练武扎马步。可是却要收拾行李,前往刘琦府邸去寻孔明。
露水濡湿了马谡的手指,马谡慢慢的起身,随意的将手往身上蹭了蹭。
马良这时也从屋内走了出来,正看见屋外神.思飘忽的马谡,唤了一声幼常。马谡听见了兄长的声音,方才缓缓回过神来,走向了马良。
“兄长,一早就要去营中吗?”马谡恭敬的问向马良,又悄悄的撇了撇马良一丝不乱的发髻。
平日这位四哥对衣饰和束发等事都是不甚在意的,而自从兰心来到他们这儿暂住时,便承揽了马良的一切生活琐事。自己四哥的仪容是越来越得体大气了,不过按理说兰心姑娘的腿也已经好了,为什么自己这位四哥还是没把她送回到阿姊身边呢?
“嗯,正要去寻孔明先生,幼常你也快些收拾行李衣物,争取晚上就到刘琦府中。”
昨日马良与他说,孔明先生的书童做事粗心大意,而又一时找不到信任的人选。正好马谡闲着,一边到孔明身边学习兵法,一边也可以临时当一下书童照顾照顾他。
“四哥,我心中还是有个疑问。”马谡思忖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向了马良。
马良冲马谡点了点头后,马谡方开口道:“若是书童照顾不周的话,那先生身边还有阿姊在啊,她肯定能照顾好先生的,又何必让我再过去?”
马谡一边提着疑问,一边想着自从孔明去江东后,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月英了。
马良一听马谡提到了“阿姊”两个字,脸色微微一变,神情顿时严肃了起来。
“幼常,我忘了嘱咐你了,到先生那儿后,绝对不能提到关于他夫人的任何事情。”马良看了一样马谡疑惑的神情,又强调了一遍道:“一定不要忘了。”
“为什么?阿姊她怎么了?”
“你就别问了,我也不清楚,只是先生的夫人确实是不见了。不过这件事情只有你我二人知晓,切莫告诉第三个人,尤其是兰心。”
不见了?马谡心里一慌,莫非是自己的阿姊突然暴毙而亡了?
马谡的心里顿时被恐惧包裹住,两个月以前他的阿姊还好好的呢,怎么现下就落得一个“不见了”的下场。
“阿姊她…死了吗?”马谡的嘴皮颤抖了几下。
“不好说。”马良的语气也有点怅然。
这时,一个小厮匆忙走向了马良和马谡,施了一礼对马谡说道:“马谡公子,有您的信函。”
马良和马谡对视了一眼后,马谡接过了小厮手中的竹筒,当着马良的面将竹筒里的卷好的信纸倒出。马谡将信纸摊开,看到了熟悉的笔迹,在看到“英姊”二字时双眼一亮。
“阿姊没有死。”马谡自顾自的嘀咕了一句后,立马就要转身进屋收拾行李。
马良忙叫住都快要奔跑起来的马谡,问道:“等等幼常,那信上写的什么?”
马谡没有停下脚步,头也没回的喊道:“四哥就不用管了,我今晚一定会去见孔明先生的。”
……
江东海昌,陆府。
赈灾的事情搞得陆议头痛,可是忙活了许久却没见什么起效。如若这件事情没法解决,那么屯田也好,还是务农养桑也罢,都无法顺利的进行。
可是他已经十多日都没有回府了,不为别的,就为了他的儿子陆延他也得回去一趟。
不过他回府时,第一个去的地方却变成了月英所在的屋内,也就是朱蓁以前住的地方。
陆议回府时,正赶上用晚食的点。婢子们一见自家的主子进了新姨娘的这里,便将各色菜肴都布在了一个案上,案脚两边各放了两个锦垫。
月英面无表情的看着婢子们忙来忙去,心里早已猜出,是那位陆都尉回来了。
婢子退下后,月英独自跪坐在了锦垫上,等待着那位陆都尉回来。自己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正好趁着今天,让那陆议松口同意让她回江夏。
陆议进屋时,看见月英安静的端坐在案前,一时有些恍惚。仿佛自己的妻子还在,像以前一样,安静的等着他回来一起吃饭。
月英也注意到了陆议,看到陆议的面上很疲惫,眸中还是如以前一样,看向她时复杂又忧郁。
唉,这陆议,说好听了叫隐忍深沉。说的不好听点,这叫年纪轻轻却总是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不过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孔明一样的,经历那么多惨事,却不会沉浸于凝滞中。月英在心里又想起了她的孔明,虽然人有时高冷了些,但是遇人遇事还是很开朗大气的。
陆议也坐下后,二人彼此静默的吃了会儿饭,气氛不只是冷凝,甚至可以用尴尬二字来形容。
这个陆议,也真的是隐忍过头了,自己不跟他说话,他也一句话都不说。月英又悄悄的撇了几眼陆议,其实他长得很好看,温润公子的感觉。
好吧,看来只能自己打破僵局了。
月英慢慢的放下了碗筷,看向了陆议,陆议见月英如此,方才开口道:“怎么了?”
“都尉,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您什么时候才能让我回江夏呢?”月英直截了当,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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