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谢宴错愕惊呼,拼力想往他所在的方向挤去,奈何身旁的人潮如织,想奋力往反方向挤去,却是难如登天。
月云旗皱眉,一剑削向来人的颈部,血花闪过,他却已疾掠至谢宴所在的方向,仗着轻功过人,几个踏纵便将谢宴拎出了人群扔在一家客栈门前。
“你别管我,快去看着初一啊!”谢宴着急道。
月云旗瞪眼,将手中长剑塞到她手中:“你当我稀罕管你?若是你出了事,太子要剥的可是我的皮!拿着剑,自己照顾好自己!”说着,人却是已飘远了数丈。
谢宴顾不上多想,飞奔进了客栈,冲到二楼栏杆旁看向前方,才发现有四名近侍已经合力将初一护在正中,月云旗适时赶到后,几乎没太给那几个刺客动手的机会,便已把他们打得满地哀号。
只见月云旗虚晃一招避过最后一名负隅顽抗的刺客攻势后,出其不意地用剑柄敲向了刺客的后脑,谢宴忍不住大声喝起彩来:“打得好!”
月云旗一记飞踢将捂着脑袋的刺客直接撂倒,初一则无奈又关切地看向谢宴所在的方向,显见一直都有关注月云旗将谢宴带到了何处。待看清二楼栏杆旁的谢宴后,初一侧身跟月云旗说了什么,因为离得远,谢宴却是听不真切。
而目光所及之处,庆隆街的另一边,有一队五城兵马司的人正疾奔而来,为首的那人还是谢宴的熟人,正是她爹的参将丁雷的小舅子,谢宴隐约记得他现在都察院任职。
“微臣都察院右都御史曹定邦救驾来迟,请殿下……”
“曹御史无须客气,你们来得甚是及时。”初一微笑着看着曹定邦带来的几个人手脚麻利地上前将那七八名被打伤的刺客一一绑好,“本宫无碍,倒是方才那些百姓被吓得不轻。劳烦曹大人派人去看看他们现下如何,若有伤者尽快安排送去救治。”
“是!”曹定邦伸手招呼了几人去前面察看情况,谢宴连忙下楼,出了客栈跑回初一所在的街边时,却听曹定邦正低声询问初一,“殿下,这几人分明是冲着殿下来的,依臣下之见,怕是要严刑问出主使之人……”
“不必了!”初一摇头,“这几名暴徒当街行刺本宫,兼且扰民生乱,行为嚣张恶劣,如此狂徒,当以雷霆手段治罪严惩,方可平民愤,定民心!”说着,遥遥冲着远处心有余悸不敢走近的百姓深深鞠了一躬,“本宫一时兴至,竟连累大家受此无妄之灾,委实抱歉!”
那头的百姓这才知道眼前这人竟是当今太子。
一时之间,刚才吓破了胆的人这会儿都激动坏了,尤其是后排原本躲着的一些年轻女子,遥遥瞥见这位长身玉立、仿若谪仙的太子爷,个个面色绯红,呼啦啦跪了一地,齐声问太子殿下安。
初一笑着说了句“平身”,却是转头问月云旗道:“你出门可曾带了银两?”
“啊?”犹自沉浸在一剑定乾坤的胜利喜悦中的月云旗一脸懵懂地摸出银袋,“带了。”
初一大步行至最近的一间店铺前,指了指檐下竹床上摆着的莲花小河灯道:“店家,这莲花灯你店中现下有多少个?”
“启、启禀殿下,这小灯是祈福用的,所以备了不少货,约莫有、有百八十个!”老掌柜方才吓得钻到了自家店内的柜台底下,这会儿从柜台后探出个头来,又惊又慌地擦着额上的冷汗道。
“这锭银子全买下来可够?”初一从银袋里摸出个银锭子放在柜台上问道。
“够、够,够了!”老掌柜眯着眼没看银子,倒是看着初一的脸,一副恍恍惚惚的样子。
初一拿了一盏莲花灯,冲一旁的曹定邦道:“告诉他们,这些河灯是本宫送给他们权当给他们压惊,为他们祈福添安,让他们自取了去放吧!”
说着,初一却是拉过谢宴挑眉道:“谢姑娘可有兴趣陪在下放个河灯?”
“本来是有的!”谢宴皮笑肉不笑道,“不过,方才有人推开我的动作熟练干脆,本姑娘心下觉得,和这种人在一起指不定下次关键时候就又会被人抛弃了,所以……恕不奉陪!”说完,转身便要走。
“阿宴!”初一无奈道,“你明明知道,当时那种情形,你在我身边反而更危险……”
“你少来!”谢宴转身,手指直戳他的前胸,“你当我不知道?你必是一开始猜到有人知道你今晚出宫要对你下手,所以你才会拒绝与我逛灯市。五城兵马司的人来得这么及时,足以证明你先前都做好了防备的。月云旗那声呼哨就是招呼他们的吧?朱、元、善,你自诩算无遗策的,几时变得这么婆妈了?你手无缚鸡之力都能涉险,我堂堂平北将军的女儿难道还能成为你的累赘吗!”
“不是累赘!”初一看了看那只把自己戳得生疼的小手,“你是我的软肋,阿宴!”
谢宴手一顿,陡升的惊乱,在头顶灼热注视的眸光里一点点地沉回心房,不知该生气还是该感动。
“纵有万全之计,我也决计不想你冒半点险,你懂吗?”他反手握住她那只离开片刻却已经冻得有些发红的小手,“走吧,咱们放河灯去!”
“那……那几个人……”谢宴有些不放心地看向那几个被曹定邦等人拖走的刺客,“不问清主谋,真的没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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