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春节,我陆陆续续去了七次那条街。公司规定初八上班,为了避开初七的返程高峰,我计划初六回程。
十天假期,我用了其中七天想要偶遇你。
但我竟然没好运到能够碰上你。
初四那天傍晚,我和闺蜜坐在街尾那家冰点屋,脑海中再次回放的,始终是两年前那次和你相见的画面。
两年前的正月初三,我和林航大吵一架。当时他身边有一帮亲友,他为了面子,扔下泪流满面的我,转身和朋友推搡着上了车,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我一遍又一遍地拨他的手机,系统总提示说:“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无助地握着电话,犹豫再三,还是给你传了短信。
那天是你的生日。
我原本不该打扰你的。
我想你应该很忙,忙着和家人一块吃饭庆祝。我很不好意思地试探着,点开你的头像:“你有空吗?”
你一听我声音不对,立刻问我出了什么事。我吸了吸鼻子,简单地跟你说了情况。你问我在哪,我说我就在你们家附近,不算特别远。
“我可以去找你吗?”我问。
你答应了。
地点定在你们家附近的茶馆。我在路边买了包面巾纸,胡乱收拾一下自己,便钻进一辆出租车。
那天,你陪我说了好多好多的话。
后来我们回忆起来,你还懊恼地说,我应该早一点想到,如果不是互相喜欢,两个人之间怎么总有那么多想说的话。
你跟我说,如果是你,一定不会让喜欢的人孤独承担被丢在人潮之中的难堪和痛苦。你忽然问我,还喜欢林航吗?我摇摇头,不知所措地望着你,半晌后才吞吞吐吐地回答:“我……我也不知道。”
许一,你不知道那时候我望着你,心里总有个声音在说,为什么你那么好啊。
为什么那么好的你,不喜欢我呢?
如果你喜欢的人是我,你一定不会让我哭。
冰点屋里人声嘈杂,我跟闺蜜正聊到你,她们说你是我的“酒心巧克力”——不是德芙,也不是费列罗,而是那种最醉人的酒心巧克力。
“可惜啊!”闺蜜故作感慨,“酒心巧克力已经化了,吃不到了!”
我眼眶一热,一想到这条街总共只有两家我们一起去过的店面。冰点屋在街尾,另一家甜品店则在街头。我同样去过多次,也没遇见你。
你大概不会来了。
或者,你今年过年根本就没回老家?
我不确定,我不知道。许一,我手机里明明就存着你的号码,我明明也有你好哥们儿的微信,可我却不敢开口,哪怕问简单的一句话。
我只是抱着寥寥希冀在等。
但这一刻,我却忽然灰心了。
我想我是等不到你了。
如果能等到,这么多天,早该等到了,不是吗?我顿时有把回程日期提早的念头,想着不如就初五走吧,这样也就不用再有无谓的期望了。
我喝了一口杨梅汁,听到闺蜜问我:“酒心巧克力到底有什么好啊?”
“就是很好啊!”我下意识地伸手比划起来,“我跟你说哦,他……”一句话还没说完,“……我好像看到他了!”
聊天时我始终盯着门口,进店的每个人绝对都不会错过。可你和你哥们儿出现时,我仍然紧张得揉了揉眼睛,简直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许一,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可你偏偏在我说起你的时候,就那么堂而皇之地出现了。
我以为你会推门进来,脑海中正盘算着怎么和你打招呼,可你却不知怎的,没完成那个推门的动作。
你松开了门把手,转身走了。
“他没有进来……”我下意识地碎碎念了一句,不等闺蜜给出反应,已经一把抓起包,起身便冲了出去。
那一刻,我只有一个念头。
我守株待兔了七个白天,我不能放走你。哪怕就和你说一句话,只看你一眼,也好过你分明就在我面前,我却要骗自己你没出现。
可是许一,你知道的。
倘若,十年里我早那么一点点,拿出这刻十分之一的勇气。
我又怎会与你、与往事失之交臂。
我推开店门,走到门口的那刻,正停在几米之遥的你们大概也听到了声响,扭头一眼便认出了我。
迎上你的目光时,我慌了。
连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放。
我似乎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我们上次不是说好不再见了吗?那么此时,我有什么资格冲到你面前?我又以什么姿态和你对话呢?
我尴尬地慢吞吞踱过去,十指紧张地捏着包包提手,“你们……要进去吗?”
你和你的朋友对视一眼。我猜他大概也不清楚你的心意,所以不敢随便替你回答。可你不知道,我感觉自己的舌头都打结了,心跳声轰隆隆地响着。
我多害怕下一句你说:“那我们先走了。”
还好,还好你没有。
我们三个尴尬地别扭了一会儿,最后你终于说:“那进去吧。”
那一秒,我听到自己心口像炸开了一束烟花。我等了你那么久,你总算来了。
我不只能远远地看你一眼,或许我还可以和你聊聊天,听你说说话。
许一,我觉得我好像从老天爷那里偷到了一点儿好运气。
在闺蜜的谦让下,我和你们坐了一桌。那天店里原本人满为患,你也说是因为觉得人太多、太吵,才没有进来。但你知道吗?好巧,唯一剩下的那张空桌子,正是两年前我们坐的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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