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朗当时撑着伞,接过书,打开看了一眼,露出我意料之中的惊讶表情,“你怎么会……”
我没等他说完,就赶紧补了句,“……就当是生日礼物好了!”
因为时间的确是在他生日前后,所以沈明朗露出了他招牌式的微笑,能看到两个浅浅的酒窝,“谢谢。”
我摆摆手,然后扭头一溜烟跑回了出租车里。
想一想,那应该是我送给沈明朗的唯一一份像模像样的礼物了吧。
也不知道那本书,现在还躺在他老家的书柜里吗?
那时候我觉得书是特别珍贵的礼物,因为不会像吃的一样吃过就没了,也不会像漂亮衣服一样,穿过不久就不喜欢了。它似乎可以陪伴一个人很多很多年时光,即使老去,老去后还会在那里。
“当时也没有问你自己买了没有,现在想想觉得好蠢哦。”我按下“发送”,怀着一种担心他回我一句“是啊我家里还有一套”的忐忑心情。
他却说:“不会啊!一直没舍得买,你就送给我了,我很喜欢。”
我本来想说“喜欢就好”,又觉得口气好客气。我一点也不想和他客气呢,所以明明已经敲出的字,又被我删去。
这时沈明朗又意外蹦出来一条新消息:“你是不是快生日了?”
“你居然记得!”我发了个受宠若惊的表情。是真的很受宠若惊,我从来没有想过沈明朗会记得我的生日。
“我买了孙燕姿的新专辑给你,你买过了吗?”我知道他说的是燕姿2007年出的那张,因为她之后几年都没有再出新碟。
时光好像重叠了。
我想到买书给他的时候,也是这样担心他已经买过了。而巧合的是,燕姿之前的每一张碟我都一张不落的,连卡带、CD都是唱片公司出几个版本,我就入手几个版本。
但唯有这张《逆光》,我一直都没有买。
我连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没有买,就是真的一直想买的,又一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拖延至今。
“还没哎!”一想到他竟然提前准备了礼物,我忍不住有点开心。
沈明朗发来一个“OK”的手势,“那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带给你。”
那应该是沈明朗课业不太繁忙的一段时间,而我上班的地方和他们学校大约隔着一小时的车程。他从学校来找我,要转一趟车。
2008年底,杀人游戏席卷了整个公司。我们几个痴迷到走火入魔的同事不但每天中午会自发组织,到天台聚众玩几盘,就连下班后和周末双休都没有放过。
有次和沈明朗聊天时我正好说起,他说他在学校也玩过。我兴高采烈地约他:“那你周末休息吗?有时间来给我们凑人头啊。”
杀人游戏就是人越多越好玩,而周末大家一般都比较懒得出门,所以想多叫几个人一起,自然是比上班时要难。
“没问题,”沈明朗爽快地一口答应。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把地址发给他,“我们去公园玩,顺便就当秋游啦。”
周末的天气很好,我起得还蛮早,给沈明朗发短信的时候,他说他才上车不久。我看了下时间,索性就出了门。
其实从我住的地方去他转车的公交站,刚好和我们当天的目的地是反方向。但我跟自己说,坐在家里空等,岂不浪费了窗外正好的阳光。
就这样,像是给早点见到他找到了一个堂而皇之的借口,于是我回他说:“那我去接你吧。”
下车的时候那么巧,他也刚好到。应该超过一年都没有见面了吧,但沈明朗还是老样子,笑着站在大太阳下,远远地冲我招手,然后不急不慢地走过来,递给我一个塑料袋,“给。”
是他留给我的CD。
——到现在我都认真地收在抽屉里的那张CD。
沈明朗不知道,他也是在我们还会买唱片来听的年代,唯一送CD给我的人。当时我脑海中闪过那些年,他每次非要抢走我新买的JAY的磁带……那些年,我们还是同桌,广播里一遍又一遍地循环播放着《七里香》,而窗外蝉鸣声声。
我心满意足地抱着唱片,跟在他身后上了另一趟公交,坐到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有风和着日光打在我们身上,我心里有点甜甜的,听他在旁边小声地讲话。
每当急刹车的时候,我没有听清他正说什么,他就会凑过来,离我耳朵再近一点,然后说得稍微大声。
我和他聊完新出的单曲,再到听来的明星八卦,唯独再自然不过地跳过了感情。
最初的时候我们都以为,恋情开始了,就一定要到永远。
所以小心翼翼,循规蹈矩。
可到头来,学会的技能竟然只有一条:欺骗自己。
到目的地时还有人没到,我们就和其他人边闲聊边等。关系好的女生指着沈明朗笑得很暧昧地问:“这是……”
我有点着急地拼命摇头,“不是啦!”
“我们是问他叫什么名字啊!”另一个同事凑过来取笑我,“你紧张什么?”
沈明朗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刚要回答,另一个同事已经赶到,正快步跑过来,一停下脚步,便重重拍了下我的肩膀,“温澜!”说着她扭头也打量了下沈明朗,“这个小酒窝是谁?”
沈明朗就这么得了个大家都觉得很贴切的新名字,后来我们再约玩杀人游戏,同事几乎次次都会主动提起他的名字,“小酒窝来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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