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杏楼上春光无限,令人心神欲醉。
李英杰与李师师对饮,各怀心事,怔怔地看着对方,花厅内一片寂静,鸦雀无声。李师师自从遇见李英杰后,芳心暗许,常常对着帘外的绿柳发呆。在李英杰的眼中,李师师就是十四年前的秦洁娘,认为她不肯相认,乃是另有原因。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辰,李英杰打破了沉静,说道:“师师,这些年来你可曾快乐?”
李师师幽幽长叹道:“奴家八岁被人卖入了青楼,十五岁便成为了醉杏楼的花魁,能熬到现在,的确不容易,虽锦衣玉食,却并没有真正快乐过。”
李英杰道:“想不到你有如此坎坷的命运,真是天妒红颜呀!”
李师师道:“无妨,奴家早己经认命了。”
李英杰道:“如果你想离开,在下倒是可以相助。”
李师师惨然一笑道:“奴家还能去那儿?”
李英杰道:“比喻……比喻从良嫁人。”
李师师自我解嘲地道:“这……怎么可能?”
李英杰道:“只要你愿意。”
李师师道:“奴家还有选择吗?徽宗皇帝是不会放奴家走的。”
李英杰道:“在下会保护你的。”
李师师道:“你救得了奴家,却救不了所有的姐妹,如果奴家当真走了,徽宗一怒之下,一定会血溅醉杏楼的,奴家不能连累无辜姐妹.”
李英杰道:“正因为如此,你才不肯与我相认?”
李师师闻言,犹如给人当头打了一棒,站直了身,正义凛然地道:“原来你一直都误认为奴家是你的妻子,我叫李师师,不是秦洁娘。”
李英杰自知在美人面前失仪,连忙道歉道:“师师不要生气,李某失言,现自罚一杯,向你赔罪。”道完,他自斟了一杯,一饮而尽。
李师师心一软,轻叹了一声,重新坐了下来,说道:“是奴家太过激动,李大侠切勿见怪。”
李英杰含情脉脉地道:“不管你是谁,我对你的情义都不会变的。”
李师师轻掠了云鬓,笑道:“你不嫌弃我是青楼女子?”
李英杰道:“绝无此意。”
李师师道:“也不是因为我长得像秦洁娘?”
李英杰道:“当然不是,离开赵佶,我带你远走高飞,你意下如何?”
李师师热泪盈眶道:“我也想,可是我不能这么做。”
李英杰紧紧抓住了她的玉腕道:“你不肯跟我走?”
李师师含泪地扑入了他的怀中,泣不成声地道:“我做梦都想。”
李英杰轻搂纤腰,说道:“那你还犹豫什么?”
李师师道:“你是我今生最想嫁的男人,可是国难当头,牵连甚广,我不能这么自私。”
李英杰悲伤地放开了手,冷冷地道:“难道你舍不得赵佶给你的荣华富贵?舍不得虚伪的明妃头衔?如果他当真在意你,一定会接你进宫,而不是只给个虚名,让你仍然住在秦楼楚馆。”
李师师再次扑入他的怀中,说道:“当然不是,你可知道宋金己经签下了‘海上盟约’?他们正准备联兵伐辽?如果真的开战,会生灵涂炭的。”
李英杰冷笑道:“赵佶调动十五万汉蕃大军,水陆并进,在江南大开杀戒,被杀之人不计其数,难道就不生灵涂炭了吗?联英盟被灭,青溪起义失败,此仇此恨,不戴共天,我定要取赵佶颈上人头,用来祭典联英盟亡魂。”
李师师大急道:“你绝对不能这么做。”
李英杰道:“为什么?”
李师师道:“无论起义军伤亡如何惨重,都己是事过景迁,何况方腊好大喜功,自以为是,他借机称帝,暗藏珍宝无数,只为自己纳福,并不顾老百姓死活,他本身也有错,如果是你带动起义军,绝对不会有如此收场的。”
李英杰大笑道:“你就如此看得起我?如果当时我在,一定会阻止方腊师弟发动农民起义的,师弟固然有错,但赵佶也必须要偿命。”
李师师道:“你心里难受,我可以理解,但万万不能迁怒于一国之君,现在正值多事之秋,杀了赵佶,会动摇国之根本,陷万民于水火之中,你不能为了逞一时之气,成为千古罪人呀!”
青溪起义失败,联英盟灭亡,李英杰自然不会就此善罢干休的,但他也不能在美人面前失态,只能将苦水往肚子里吞。
李英杰很快就换上了笑脸道:“好了,好了,咱们不谈国事,叙叙家常。”
李师师一怔道:“叙叙家事?”
李英杰道:“小女前曰在龙亭被人打伤,至今仍未有下落,龙亭距离皇宫很近,你能帮我探听虚实吗?”
李师师道:“你不必担心,令千金正是在皇宫,她有云王照应,不会有事的。”
李英杰一怔道:“云王?”
李师师白了他一眼,笑道:“不就是你的未来女婿吗?”
李英杰失声道:“桦儿?”
李师师道:“正是,赵云桦就是徽宗的庶长子云王殿下。”
李英杰道:“当真?”
李师师道:“千真万确。”
李英杰笑道:“如此说来,我就暂且放心了。”
李师师道:“你要进宫吗?”
李英杰道:“不了,现在只谈风月,为我再唱一曲如何?”
李师师微微一笑,调动琵琶,轻轻唱着:
“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绣帘开,一点明月窥人未寝,欹枕钗横鬓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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