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二年十一月,方腊在睦州青溪正式发动农民起义。方腊自称“圣公”,年号“永乐”,率领不堪忍受暴政压迫的农民,纷纷抵抗“花石纲”。赵佶只得暂且放弃回收“燕云十六州”的美梦,派遣童贯挂帅,率领十五万汉番大军,水陆并进,血腥镇压起义军和当地手无寸铁的农民。
李英杰正带着赵云桦与李紫瑕到与世隔绝的翠竹岗崖底,和盖鸣渊叙旧,并不知道联英盟起义之事。
盖鸣渊乍见李英杰,几疑在梦中。说道:“李兄?你还活在世上?”
李英杰笑道:“盖兄都未曾遇难,为兄又怎会先走?”
盖鸣渊笑道:“也是,也是。难得再遇故人,近来可好?”
李英杰笑道:“还好,还好,为兄是来助盖兄一臂之力的,有为兄为你驱毒,定能早曰康复出谷。”
盖鸣渊笑道:“如此说来,就有劳李兄了。”
赵云桦道:“盖叔,我们又见面了。”
盖鸣渊笑道:“多曰不见,桦儿稳重多了。”
李紫瑕轻移莲步,盈盈一笑道:“瑕儿见过盖叔。”
盖鸣渊捋一捋胡子,笑道:“桦儿,这个丽如春花的佳人,可是你的红颜知已?”
赵云桦正不知如何作答,李英杰插嘴道:“是小女紫瑕。”
盖鸣渊长笑道:“原来是贤侄女,李兄真是好福气,她与桦儿真是一对璧人。”
李英杰微笑道:“盖兄认为他们很相配?”
盖鸣渊道:“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李英杰细看了一下,说道:“是很相配,桦儿,我把瑕儿许配给你,未知你意下如何?”
赵云桦先是一愣,继而大喜道:“多谢李盟主成全。”
李英杰干咳了两声道:“还叫李盟主?”
赵云桦会意,当即跪下道:“小婿拜见岳父大人。”
李英杰斜眼看了一下女儿,笑道:“瑕儿可称心如意?”
李紫瑕粉脸飞霞道:“一切都由爹爹作主。”她低下了螺首,头上的金凤步摇,在丽曰之下,发出了一阵清脆的响声。
盖鸣渊忽然之间觉得这支凤钗有些眼熟,细想之下,终于有了些记忆,二十年前,端王侧妃刘仙芝入宫给向太后贺寿时,头上正戴着此凤钗。
李紫瑕一怔道:“盖叔怎么了?”
盖鸣渊道:“请恕老夫唐突,这是端王侧妃的凤钗,因何会在贤侄女的头上?”
赵云桦道:“是桦儿送给她的,盖叔确定是端王侧妃的凤钗?”
盖鸣渊道:“确定。”
赵云桦道:“未知是那一位侧妃的?”
盖鸣渊道:“这位侧妃非常美貌,芳名就叫……叫刘仙芝。”
李紫瑕脱口而出道:“苏州刘仙芝?”
盖鸣渊道:“正是此女,当年的端王,就是当今的皇帝徽宗赵佶。”
赵云桦道:“那我的身世,岂不是与这女子有关?”
盖鸣渊道:“极有可能,二十几年前,相传江南有四美:苏州刘仙芝,杭州秦洁娘,镇江乔慕柳,绍兴韦梦蕙。”
李紫瑕道:“秦洁娘是我的生母。”
赵云桦大惊道:“那刘仙芝岂不是……岂不是……”
盖鸣渊道:“她极有可能是你的生母。二十三年前,端王微服下江南,强纳了苏州知州刘甘的女儿刘仙芝为侧妃,却引起了另一个侧妃郑氏的妒忌。二十年前,刘妃曾产下一子,天上有七彩祥云罩顶,乃是吉兆,哲宗赵煦当即大喜,下诏封为了云王,却招来了不少风言风语。盛极一时的刘清菁向向太后进馋,向太后竟信以为真,盛怒之下将刘仙芝打入了冷宫,赵煦也为此气得一病不起,药石无效,不久便驾崩了。”
李紫瑕道:“那个小云王呢?”
盖鸣渊道:“她也随刘仙芝一同被打入了冷宫。”
李紫瑕道:“乐萍阿姨以前是那个宫的宫女?”
盖鸣渊道:“元符皇后刘清菁的宫女。”
李紫瑕道:“如此说来,你们当年所带走的婴儿,极有可能就是刘仙芝之子云王?”
盖鸣渊道:“老夫不敢肯定桦儿就是当年的云王,只有乐萍才知道事情的真相。只可惜老夫余毒未清,不能前往大理寺救人。”
李英杰道:“盖兄且安心在翠竹岗驱毒,一切要从长计议。”
盖鸣渊道:“也是,也是。”
李氏父女与赵云桦当下在翠竹岗下的崖底暂住了下来,李英杰一边为盖鸣渊驱赶余毒,一边指点赵云桦武功心法。匆匆数月,赵云桦的内功和剑法进步神速,大胜从前。
宣和三年春,起义军在方腊的领导下,攻下了婺州、处州、杭州等地,官兵望风溃逃,起义军占领了六州五十二县,人数迅速达到了数十万。起义军不久又连夺了二州,好不欢喜。
方腊见队伍壮大,得意忘形,自以为是天子,在清溪县帮源洞中建造了宝殿、内苑、宫阙,以供其享乐。睦州、歙州也暗设了行宫,一派繁华之势。他自立为帝后,又设立了三省六部台院等官职,统治八州,昔日的联英盟,早己不再存在了。
童贯见久攻不下,接受了部下刘延庆的建议,决定先打润州,由水路进攻。润州城由方腊的手下枢密使吕师囊镇守,他统领二万精兵,占据了江岸。长江自古以来,乃是天险,倘若宋军要强行进攻,势必要损兵折将,大败而归。童贯只懂玩弄权术,不会行兵布阵,刘延庆再次献计,让水师郭祐和唐宜化装成平民,划船过江后先探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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