樵楼三下,已是三更。杭州的驿馆里皓月当空,如披白银。这儿假山群立,曲径迂迴,溪流淙淙,繁花掩映,无异是杭州中的一绝。
自从米柴两人抓得朝廷钦犯,驿馆的守卫更加森严,深夜三更,依然有重兵把守,连飞鸟也难飞出重围。
三条黑影悄悄潜到驿馆的墙外,月光清晰地照在他们的脸上,正是方天定、赵云桦、李紫瑕三人。
赵云桦低声道:“驿馆戒备森严,人多恐怕会打草惊蛇,紫瑕留在外面接应,我与方兄见机行事。”
李紫瑕嗔道:“要留你自已留,我与方师兄入去。”
赵云桦见她大发娇嗔,仍为今天救人之事耿耿于怀,柔声道:“紫瑕休要任性,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你必须要服从命令。”
李紫瑕见他低声下气恳求,心中的怒气己消失得无影无踪,担忧地道:“那你们要多加小心了。”
赵云桦见她答应,一颗心头大石才落了下来。潜入驿馆非同小可,他是不愿看到她冒如此大的风险。
赵方两人用黑巾蒙面,翻身跃入了围墙,迎面就碰到一队巡兵。两人机灵一动,连忙躲在了一株花树背后。待巡逻兵走远,他们才从花树后走出,驿馆虽不十分宽敞,却也不知道尉迟健被拘禁在那一间。两人在驿馆内悄悄地转了一圈,却无从下手。
少顷,又有两位巡营的禁军经过,在途中发现了他们。赵云桦不待两名禁军发声高呼,先发制人,飞快闪去,将两人击昏,拖到了僻静的假山丛中。
方天定见又有一队禁军巡营,拖住了赵云桦,仍然未敢从假山丛中走出,低声道:“赵兄,这如何是好?”
赵云桦道:“扒下他们的衣服换上,混在军队里,就不必东躲西藏了。”
方天定暗喜道:“此计甚妙。”
赵方两人迅速将禁军的衣服换上,并将他们反绑在一株玉兰树下,塞上了嘴,然后从容地走了出去。这样一来,就算他们清醒了过来,也不容易被人发现。两人走到了一所厢房前,只见前面站着一位武官和二十来名禁军,那武官相当面生,两人都从未见过。
赵云桦见他身穿青色铠甲,面色蜡黄,当下轻声道:“方兄,他身穿青色铠甲,定然是青旗校尉郭叠,咱们要小心行事。”
郭叠也发现了他们,高声喝道:“今夜极有可能会有刺客潜入,你们两个可要小心守护。”
赵方两人齐声应道:“遵命。”
林天锡从一间厢房中走出,笑道:“郭校尉多虑了,这儿早己布下了天罗地网,除非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否则绝不敢前来救人。”
郭叠恭敬地道:“林公子所言甚是。”道完,他亲带一队禁军,往东厢而去。赵方两人紧紧地跟在了后面。
到了东厢,又有一队禁军把守,领头的军官贼眉鼠眼,甚是狡狯。他穿着件白色的铠甲,想必就是白旗校尉万嵩。
万嵩喝道:“郭校尉,跟在你身后的两位禁军怎么从未见过?”
郭叠回头一看,才发现身后的赵方两人,不由满怀狐疑地道:“你们并不是本官的手下,究竟是谁?”
赵云桦神色自若地道:“我们是黑旗的士兵,奉了米校尉之命前来四处搜查的。”道完,他从腰间摸出了一块黑牌。
郭叠仔细一看,只见腰牌的背部刻着“张千”两字。方天定反应也相当灵敏,也取出了腰牌,上面也刻着“黄六”两字。
郭叠哈哈大笑道:“都是自己人,万校尉不必大惊小怪。”
万嵩狡诈地道:“米校尉为何独派你两人前来?”
赵云桦道:“我们是奉命前来看守钦犯的。”
郭叠道:“钦犯就在里面,你们自已进去。”
赵方两人抬头挺胸,光明正大地走了进去,只见尉迟健的四肢被四条镔铬铁链锁住,吊在了中央,披头散发,满身血迹,己是奄奄一息。尉迟健微微张开了双眼,看见竟然是他们,先是大吃了一惊,但很快就震定了下来,他也是个聪明人,并未做任何表态,继续闭目不语。
方天定道:“原来你就是米校尉与柴校尉所擒来的钦犯,还不到一天,就成了这个样子了?”
赵云桦斜眼看去,四周仍然站着几名禁军,他生怕方天定露出了马脚,说道:“我们出门外看守。”
方天定道:“知道。”道完,两人退了出去。
赵方两人悄悄出了大门,转到了画廊,正在商议对策之时,迎面又走来了两个禁军,两个禁军见他们鬼鬼祟祟,不觉起了疑心。
当中一人喝道:“你们是什么人?还不快快报上姓名?”
赵云桦道:“黑旗张千.”
方天定道:“黑旗黄六。”
这两名禁军顿时大吃了一惊,手按着刀柄,喝道:“什么?你们到底是谁?”
赵云桦愣了一愣,很快就回过了神来,知道这两名禁军一定与张千、黄六相识,他见事情已经败露了,凑近一名禁军道:“大爷叫赵云桦。”
那禁军惊呆了,一时间手足无措。赵云桦伸出双指一戳,点中了他的穴位。左手又顺势一撞,又打中了另外一个禁军的穴位。
方天定却有些惊惶失措,催促他道:“赵兄手脚要快,又有禁军前来巡营了。”
赵云桦轻轻一笑,将两名禁军用破布塞住了嘴,拉出了画廊,丢在了花丛之中。方天定见越来越险,连忙拉着他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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