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紫瑕被迫服下了“软筋散”后,被两名宫女送到了梁王府。她浑身酸软无力,内力全失,别说逃走了,想走出梁王府也不容易。
兀术一摆手,两名宫女退了下去,他见李紫瑕脸色苍白,说道:“你怎么样了?”
李紫瑕道:“还死不了。”
兀术道:“这是本王的地方,公主可以自由进出。”
李紫瑕冷笑道:“既可以自由出入,因何要控制本公主的内力?”
兀术笑道:“这是父皇的意思,只要你按时服下解药,还是可以跳舞的。没有了武功的你,更加惹人怜爱。”
李紫瑕道:“那还不快给本公主解药?”
兀术笑道:“只要你听话,本王自会给你解药。”
李紫瑕不卑不亢地道:“那你想怎样?”
兀术轻轻捏了一下她的粉脸,似笑非笑地道:“你猜呢?”
李紫瑕幼习汉礼,知道礼仪廉耻,当下用力将他堆开,厉声道:“你若敢动粗,本公主便血溅当场。”
兀术笑道:“你想到那里去了?自头鱼宴一见公主后,本王便念念不忘,不时地浮现出公主的倩影,今天本王心情特别好,就想再看到你跳《惊鸿舞》。”
李紫瑕冷笑道:“金兵兴兵犯境,夺我辽国半壁江山,本公主又岂肯为你们歌舞?要杀要剐,悉随尊便。”
兀术哈哈大笑道:“泰山崩裂之前面不改色,真不愧为天祚帝之女。”
李紫瑕道:“你出身胡酋,想不到竟如此精通汉语,本公主倒是走眼了。”
兀术笑道:“公主是契丹贵族,不也是甚为精通汉家文化?先别把话扯远了,本王还想看跳舞呢!”
李紫瑕道:“只要金太祖退兵,把属于辽国的城池全部归还,本公主倒是可以考虑再为你跳《惊鸿舞》。”
兀术道:“公主言之差矣,辽金交战势在必行,不会因为你我而停止。”
李紫瑕冷笑道:“纵然如此,你们也别得意,我父皇一定会卷土重来,将你们赶出草原。”
兀术笑道:“公主好大的口气,辽军节节败退,不出三年,天祚帝必败无疑。”
李紫瑕冷哼了一声道:“兀术,你更大的口气,还不知鹿死谁手呢?”
兀术道:“那咱俩就试目以待吧!”
李紫瑕不想再与他唇枪舌剑地斗下去,否则说到明天也说不完,她打了一个哈欠道:“本公主困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你先退下,本公主要休息了。”
兀术几乎听错了耳,叫道:“喂,这可是本王的寝室呀!”
李紫瑕道:“是吗?那本公主住在那儿?”
兀术道:“待本王再另作安排。”
李紫瑕道:“不用了,本公主何等尊贵?又岂是你能相比的?就要这间房间,还不快给本公主滚出去?”道完,她用力将兀术堆了出去。
兀术叫道:“那本王今晚住在那里?”
李紫瑕一边将他堆开,一边顺手牵羊地悄悄扯下了他腰间的黑鹰令牌,然后关上了房门,兀术并未知令牌已失,仍然在门外叫嚷。
李紫瑕赶走了兀术后,盘坐在榻上,运功抵抗体内的毒素,但是连试了几次,却无法施展到内力,当下只得作罢,上床就寝,吹灭了烛火。
兀术见寝室内己经熄灭了灯火,轻叹了一声,不忍心再去打挠她,向书房方向走了过去。他倒没想到,她纵然武功全失,身陷敌营,仍然如此骄横放肆,并不把他放在眼里,想必是被天祚帝宠坏了。
春寒凛冽,寒气己渐渐散去。梁王府的几株桃李开得正盛,俏立风中,傲然笑绽,俊逸清雅,红妆素裹,散发出淡淡的幽香。
李紫瑕被困梁王府己有数曰,一觉醒来,神清气爽。她迎着晨光,移步走入了园中,折下了一枝灼灼夭桃。她轻嗅花香,不禁嫣然一笑,粉腮两旁现出了浅浅的梨涡。
兀术恰巧也漫步在园中,心弦震动,脱口而出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李紫瑕用那盈盈秋水,斜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休要在本公主的面前卖弄才华,燕京的桃李,比会宁开得更早。”
兀术笑道:“是吗?桃李遍天下,独看又有何趣?草原上百花盛开,嫣紫嫣红,那才叫美呢!”
李紫瑕道:“会宁也有此景致吗?”
兀术道:“当然,今天天气不错,本王带你出去郊游好吗?”
李紫瑕正中下怀,笑道:“好啊!”
兀术骑着火龙驹,向她奔驰了过来。李紫瑕见他并没有带上随从,心中更是高兴,含笑地向前走去。
兀术伸出左手,笑道:“还不快上马?”
李紫瑕见仅有一匹火龙驹,不由柳眉微微一蹙,她虽未成年,但与他同乘一骑,于汉礼不合,当下犹豫不决。兀术豪爽,才不管什么汉人的礼教家规,当下一把抓住了她的玉腕,将她强行拉上了火龙驹。李紫瑕上马后惊魂未定,粉脸飞霞,她剧烈挣扎,险些坠下了马。
兀术大惊,张开左臂,拦腰一抱,将她稳稳地抱在了胸前,微愠地道:“坐好,别再乱动。”他双腿一夹,火龙驹飞奔而去。
李紫瑕吓得香汗淋漓,只得紧紧地抓住了马鬓,生怕再次坠下。兀术微微一笑,放开了她,策马扬鞭向草原飞驰而去。
碧蓝的天空飘着朵朵白云,青翠的草地重重叠叠,直到远方。连绵起伏的山峦间有大雁回旋,郁郁葱葱的丛林间不时有野鹿奔跑。草原上绿草如茵,繁花似锦,在明媚的阳光下兢相争艳,清香溢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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