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
他抚摸兰波的肚子，急切地想知道他们的宝贝长得怎么样。他实在是过于心急了，这时候肚子里的小东西发育没几天，能摸出来才怪。
兰波靠着沙发背，任他稀罕地摸来摸去，他莫名气呼呼地对凯文迪许说：“我有什么辛苦的，使劲儿的是你。”
凯文迪许将兰波整个儿圈在怀中，下巴抵着他头顶。
“我提前感谢你，接下来就要辛苦你了。”
从没有哪一时刻让凯文迪许感到如此惊喜。出生在富裕的家庭是幸运，今日的成就和地位是他付出相应代价之后应得的回报，兰波是上帝赐予的礼物，而他们未出世的孩子带给凯文迪许不同寻常的喜悦。
凯文迪许调整了近几个月的行程，他一半时间疲于奔命，挤出来的另一半时间待在克里姆宫。
孕夫的情绪起伏不定，兰波的脾气本就古怪，如今他身体不适，整天憋着一股气，像个鼓起来的河豚，动不动就要发火。
他不能朝克里姆宫的其他人发脾气，这样是欺负人，还掉价，他得找势均力敌的人，排除一圈只剩下凯文迪许。凯文迪许又总是在他周围绕，方便他给凯文迪许挑刺。
“不吃，我不吃，你好烦啊，我不想听你说话，你闭嘴，好了，我知道了，你现在就闭嘴。”
兰波盖着被子倚靠在床头，气势凌人地抱臂在胸前，他腰部已经能看出凸起，但人瘦了，紫青的血管爬上他的侧颈。
描金黑瓷碗咯唥按在床头柜上，长柄银勺顺着碗沿转，最终掉落摔出一长串声响。凯文迪许深呼一口气，盯着兰波冷漠的侧脸看，他一言不发地转身开门出去，把安静还给兰波。
兰波扭头怨愤地盯着门，等不到凯文迪许回来，他挥手把碗扫到地上，未曾想凯文迪许正好拿着一把干净汤勺进来。
“汤洒了，我让人来收拾一下，你现在想吃什么？”
有时候，兰波是真的佩服凯文迪许，凯文迪许太能忍了，在他面前表现得沉稳又温顺，他这种没有底线的容忍让兰波感到害怕。
“凯文，你过来。”兰波食指勾住他的一根手指头，在手中攥紧。
兰波咬着唇，下巴挨在凯文迪许肩窝处，他别扭着向他道歉：“对不起，我控制不住自己，我觉得很难受，对不起。”
“我总是不自觉地伤害到你。”
“没有。”凯文迪许打断兰波的话，“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就好了。”
他轻轻抚摸兰波的头发，心脏揪成一团，受这份煎熬是他心甘情愿的，待在兰波身边总归是得大于失。
痛苦是因为这个人，与痛苦相反的愉悦也是因为这个人。因着这个人，他更为深刻地感受到生命的重量，沉甸甸地压在身上，却有踏实和满足的感觉。
天气好的时候，就在花园的小亭子里晒太阳。
凯文迪许躺在长椅上，一腿平放一腿撑起，他往前挪了挪，找了个舒适的姿势仰面靠在兰波膝上。
夏日午后的时光在两人身上缓缓流淌，凯文迪许闭着眼睛，感受阳光带着爬藤蔷薇的影子在他眼皮上跳跃，与此同时，还有兰波捧在手中的书的灰色投影。
兰波用热恋的语调来读一首古老的诗歌，嗓音却轻柔，仿佛摇篮边母亲的絮语。
他闻到热浪蒸腾起的似有似无的花香，呼吸间嗅到兰波身上熟悉的味道。
为了这一刻，他连轴转了二十多个小时。
他脸颊贴着兰波的肚子，半梦半醒间有东西碰到他的脸，隔着一层温热的肚皮。他瞬间清醒过来，撑起身子，俯身趴在兰波怀中。
兰波抱着他，就像母亲抱着自己的孩子。
“刚才动了。”他告诉埋头不语的凯文迪许，然后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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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不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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