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以为自己是温家的少爷不成?”温咏棠没料到这个看似沉默内向的同龄人会动手,心中又怒又怕,他瞥了一眼疼得满地打滚的卢安,强压怯意指着盛欢:“我要去告诉叔叔,教你认清自己的轻重!”
盛欢只要动过一次手,就难以抑制自己的戾气,他朝温咏棠逼近一步,想要拨开对方戳向自己的手指。
温咏棠以为盛欢还要动手,慌乱之下朝门口逃去,却在迈过门槛时出了意外,狠狠地绊了一跤,脑袋磕在青石地砖上,慢慢从底下洇出一滩鲜血。
这位娇贵的少爷一声不吭地晕了过去,众多闻讯而来的仆人终于赶到,大呼小叫地从走廊那头奔过来,将温咏棠团团围住。尽管在场的家仆们都猜得到事故的来龙去脉,仍然没有人顾得上追究盛欢。无论盛欢遭受怎样的冷落,他依旧是温鸣玉的子嗣,而除去温鸣玉本人外,谁又敢去为难这位身份特殊的住客呢。
北苑短暂的热闹很快就消散了,盛欢在空荡荡的长廊里站了一会儿,被风吹的全身发冷。他回房披上一件外套,默默地蹲在廊下,扶起被踢翻的花盆,又把散落的泥土和着冰雪一捧一捧地装填回去。花盆里的海棠已经干枯了,枝干无力地向一边倾斜着,盛欢想将它扶正,可惜数次都以失败告终。
他面无表情,指尖有难以察觉的颤抖,机械地不断重复这个没有任何意义的举动。
盛欢回想起那夜温鸣玉投向自己的目光,与那一眼相比,他手里的冰雪都有了温度。
他意识到自己闯了一个大祸,这才后知后觉地有了一点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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