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喝酒？”风霁趁着柯澜举棋不定的时候问。
不待柯澜应一声，风霁就已经将酒都摆上了案。
“你本不好酒的。”柯澜终于落了子。
风霁一手执子，一手托腮，好像是故意掩藏了几分笑意：“酆都无茶，只能喝酒了。”
柯澜给风霁满了一盏酒：“太昊城里有好酒，早知道该带你去的。可惜现在整整晚了十万年。”
“不可惜，酒罢了，想喝自己酿，太昊城里只有一种好酒，我知道谁有酒方子。”
柯澜愣了愣旋即笑开，风霁口中的来日方长他可以想象，令他生出无限向往和强烈期盼。
“好。”
风霁的黑子落于棋盘上，这一局已到了中盘，黑白两方战况焦灼，胜负难定，中盘之后更是一步不能错，否则满盘皆输。
“关于西丞……还有武进帝，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来了酆都之后才发觉了些蛛丝马迹。”
“浮渊君是想救白泽？还是想子承父业？”
“恐怕你得去问黎衍了，不过他会不会回答你就是他的事情了。”
“你不担心？”酆都若出事，便是三界动乱之时。
风霁轻轻摇头，他并不想管，从一开始，从十万年前开始，就不想管，同为神裔却要手足相残，而被女娲娘娘寄予厚望的人族，被剔去了一灵，无法继承神力，却将这自相残杀的阴谋心计学了十成十。
“武进帝最初被西丞送来酆都时身魂分离，不能久活，央求黎衍才有一线生机。”风霁又敲了敲几案，催促柯澜落子，一边说道，“绿依你是见过的。绿依便是黎衍以残魂和酆都灵气凝结炼化而成，足花了三千年。武进帝三魂七魄俱全，又是修行之人，若是有所成，原就修成了元灵，黎衍肯出手的话，武进帝就有生机。”
柯澜落子谨慎，蹙眉说：“浮渊君能救武进帝，西丞会答应任何条件和要求，为什么入那道门的是武进帝，而不是西丞呢？就算武进帝也是修道有成，应当不会比西丞更强吧？我总觉得有些奇怪。”
风霁点头：“确实。”
风霁落子果断得很，完全不像柯澜这般犹豫不决，继续说道：“西丞或许不知道。”魔域之门，只进不出，按照西丞的性子，决无可能答应。
“我在藏书楼的典籍里找到一些关于魔域之门的记载，那里虽然被称作魔域，但几乎保持了最初开天辟地时的所有，如同胥尧山一般，是神留之地，那里才是最近混沌境的地方，所以才有蓟籽芝兰，所以才能充盈到不断溢出的灵气，那样的地方，才是武进帝毕生追求的永生之世。”
柯澜记得那片最初的天地，他原以为那便是新世界，却是太天真了，三皇所创之世最终是灭神的，他所见的终将成为荒塚。
想到此处，柯澜不禁苦笑起来，世人都道神仙好，谁知神仙并不好。直到今时今日，他都想不明白为什么。
风霁的酒盏空了，便又满上：“无论如何，武进帝和西丞现在都在门内。以西丞的法力，能否在门内活下来都两说，大可不必太在意。”
“我在意的是浮渊君想做什么，”柯澜道，“总要分个敌我吧？”
“他若敢打开魔域之门，”风霁目光凝在棋局上，平静言道，“便是敌。”
柯澜一怔，他以为风霁会顾念白泽，而转念一想，当初不正是自己镇压了酆都动乱？
风霁抬眼看向柯澜，微微歪斜着脑袋，单手拖着下巴，整个人都懒散极了，像是喝得有些多，忽然笑起来：“有你在，黎衍没几成胜算，酆都翻不了天。”
柯澜眉头仍然紧紧皱着，他担心的不止是黎衍，更有枭，风霁现在法力几乎全失，根本无力自保，他并不知道面对黎衍他能有几成胜算，即便是胜，那若同时面对枭和黎衍二人呢？若还有榷呢？
魔域之门子时只开半柱香，枭和黎衍行动受限，半柱香或许不够闹个天翻地覆，但若倾巢而出，他恐怕护不住风霁。
九重天上情势复杂，敌我不明，崇光也不在此，就算崇光在，他的元神尚未觉醒，根本比曲遊还不如。他们此刻真正是孤立无援。
风霁的手指点在棋盘边沿，迷着眼问：“你这是要中盘就认输吗？”
风霁开局稳扎稳打、无有冒进，入中盘后攻势凌厉，趁着柯澜忧心忡忡之时，大杀四方，现在柯澜已明显处在劣势。
柯澜张口，还未发出一个音，风霁突然摆手：“算了，我认输好了。”
风霁刚说完，双眼一合，人一松，就歪了身子要倒，柯澜一惊，慌忙伸手托住他，将人拦进怀里。
“哎……分明就不能喝。”
柯澜将风霁抱起，送到榻上，他站在一旁忽然晃神，有些手足无措，好像这几日，风霁总在睡，他总在偷偷窥视，心里多的是绮思，此刻更是。
风霁翻了个身，面对柯澜，忽然睁了眼，显出幻瞳来：“做什么这样看着我？”
在风霁的幻瞳里，柯澜身上有一种荧荧白白的流彩，很温柔又很温暖，像是世上最纯粹的光芒，漂亮极了，风霁很喜欢，便多看了两眼，呢喃地嗯了两声，像是称赞。
很久很久，风霁是这样看过他的，当他还是蚩尤的时候，但风霁并不能记起来，无生火只能告诉他发生过什么，却不能令他回忆起来他看见过什么，若可以，那风霁就会发觉柯澜身上的光芒与蚩尤的，并不完全相同。
柯澜被风霁看了许久，久到柯澜都以为风霁是睁着眼睡着了。他轻手轻脚盘挨着床沿坐下，静静回看风霁。风霁的幻瞳是绝色，他知道，风霁说不要久望，他也知道，可他控制不住自己迟迟沉迷。
风霁忽然眨了眨眼，低声笑起来，笑得柯澜不知所措。
“笑什么？”
风霁摇晃着撑起身来，靠到柯澜脖颈，细语道：“笑你痴、笑你傻、笑你呆又笨。”
风霁的鼻息浮在柯澜的颈项间，搔在他心底的痒处。
柯澜不说话，伸手扶住风霁的脸，低头就吻他。
柯澜的吻堵住了风霁的嘴，却捂不住他的笑。
柯澜不知哪里来的胆子，翻身上床，将风霁压在身下
唇齿间的缠绵风霁从未感受过，初时慌乱不可及，慢慢就很享受，抬手勾住柯澜的脖子，直白地告诉他自己很喜欢。
这一下柯澜好像疯了，理智全失，根本不及想，伸手就扯了风霁腰间玉带。
风霁是神，上古神，是女娲娘娘的长弓，他本该无情无欲，可当柯澜的手掌抚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分明感觉到了身上的炽热和心底的躁动，让他不明就里地迎合，他好像也疯了。
或许是望醉太烈，风霁变得神思恍惚、变得柔软无力、变得绯靡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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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不住了。。今日份短小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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