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止水会来个远程指导,大多数时候不会。
毕竟他也不是个神仙,凭几句文字的报告和平面照片就能破案了,何况大多数时候,主观臆断的东西提太多反而扰乱视听,越走越偏。
死神破案,也至少还得碰到现场接触凶手吧。
何况……
一些时候,他也,不能说太多。
贾江东知道止水没脾气也没耐心看假大空,发来的文字基本都是案情。一般的情况,止水也都会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往下读。
不过今天,父老乡亲的“苦劳”,应该是白搭了。
止水大致略过前因后果,没过脑子就给跳过了。反正仅就结果,但看表面,这起“案件”都还不能被称作“案件”,撑死也就一起意外死亡,跟走大马路上被电线杆行道树楼上落下的花瓶等物砸死,或者掉进窨井盖雨水井污水管里摔死或憋死,没有区别。
只要不是惊悚片场景再现,只要死亡时间内没有人员出入记录,基本和睡觉猝死没差。
要是没有前几天三小时里死出三天状态的尸体,以及两具尸体之间的前夫妻关系,这连分局没法上报,让片警在档案里记一笔得了。
止水的手指一路在平板上往下滑,掠过文档点开照片,无限放大,一直放大到平板的极限,和那张肿胀模糊而又平凡的面无表情地对视。
他用力闭上眼睛,锁屏。
太明显了。
他想。
难怪没法被盖下去,死因是如出一辙的“意外”,发现尸体时间间隔太短,笔录大概还留在贾江东的抽屉里躺着没被当废纸报废,都够晋升“冤冤相报”都市怪谈的。
这绝对不是那个人的行事风格。
“物反常则为妖”,也就是通常的“事出反常即为妖”,意味着只是单纯来恶心他,或者突发奇想的恶趣味,那可真是谢天谢地,可万一,有什么别的他不知道的……
止水正在兀自沉思,这时洗手间的门正好打开,他回过神下意识抬头,一顿。
鼬穿着T恤,裹着蒸汽从洗手间走出来,神色依然是淡淡的,带着属于禁欲系的冷感无聊。
忍者的身材没有不好的,只有不要太夸张都是肌肉块的。
作为身体差到能让止水坚信“除非是医生脑子有坑不想混,才能混到一张出院证”的“病娇”,鼬和“太夸张”的身材显然无缘,所以只是忍者的正常模板,还是偏单薄的。
止水的T恤买来就是当睡衣用的,码子偏大,虽说止水自己的骨架也就正常偏瘦,可身高差年龄以及体质就摆在那,没办法。
对止水来说只大了一个码的,对鼬来说就大了两码,下摆OK基本能盖住大半的大腿,领口就开的有点太深,露出纤细的锁骨和并不夸张的薄薄胸肌,浑身有一股紧绷而恰到好处的力量感。
别人不知道,反正有个姓宋名沅妧的实习警官见了这一出,估计会把“冰山系美少年不是我的菜”给跪着舔回去。
不过止水的重点,不是冰山美人。
看到被鼬随意捏在手里、仍在一边往下淌水的带血绷带,他沉默了。
鼬一边用单手拿毛巾擦头发上的水珠,察觉到止水沉默的目光,疑惑地从浴巾底下递来一个眼神。
止水:“伤口不能碰水的基本常识你有没有?”
鼬:“……”
这种程度的伤口不算伤的本能他倒是有。
不过看到止水满脑门的“你小子能不能让我省点心”,他闭着嘴没说。
心累无比拒绝思考,止水长叹口气,不情不愿地从包里摸出碘伏伤口粘合剂以及绷带,替鼬再处理一遍伤。
因为忘记了思考,他忘记了给鼬打上好看的蝴蝶结作为打击报复。
满脑门官司地看着鼬往下淌水的头发,止水甩下一句“别碰水你等我洗完”,抄起放在床上的T恤,十分钟迅速完工,顺带从柜子了找出吹风机。
那一个瞬间,止水,默了默。
大概率是因为民俗老板娘有颗少女心,吹风机是粉白色的,也就比止水的手再大一圈。
看着挺可爱,一试功率更可爱。
止水:“……”
这得吹到猴年马月去?!
等自然干是更不可能,止水只好示意鼬到他面前坐好,因心情欠费无视少年有点不安的忐忑,揉着他的头发吹得唏哩呼噜。
等止水透支了自己这辈子最大的耐心替鼬吹干头发,已经快到凌晨四点了。
止水精疲力竭毫无倦意,只想求求鼬行行好把他的头发给剪了。
虽说只有一张大床,不过好在一米八的宽也够两个人互不打扰地各占一边,止水关了顶灯,只在自己这边留下一盏聊胜于无的昏暗阅读灯。
就着昏暗的灯光,止水解锁平板,四大皆空地和尸体面面相觑。
话说,刚才想到哪了来着……
迟早有一天把鼬的辫子给剪了?
止水:“……”
他悲哀地想自己再这么下去莫不是要疯。
鼬刚才被电吹风给吵得有些耳鸣,耳根也有点烫,他在这会实在也没什么睡意,忍不住翻了个身问止水:“止水你,不睡么?”
“睡了十四个钟头还困你当我猪吗?”止水对造成他如此欧洲大陆生物钟的罪魁祸首完全不假以辞色,一顿,语气这才稍微好一点,“我先再看会卷宗,明天什么时候自然醒什么时候准备走,哦对,走以前我在给你买套衣服换上,我的外衣你没法穿,码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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