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散落在长乐白皙的脸庞上，一如既往温润可人，盈盈一笑如三月春水，清澈见底的凤眸中窥不见半分心机与算计，微微抿笑的神情像极了天真娇俏、不谙世事的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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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靖是第一次认认真真打量长乐，原以为她不过是天和帝嫡女，便是再得宠也是与金陵那些养在深闺中的女子无异，而今想来也是可笑，在宫中受宠多年，怎会是任人鱼肉之人？
长乐扶着翠竹踩在青石小径上，生恐沾染半点污秽泥星，“大人又不是头一次见本宫，为何还这般瞧着本宫？”
阿靖自嘲地笑了笑，道：“原以为自己与殿下一样是受制于人的棋子，没想到原来殿下才是深藏不露的执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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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掩面笑道：“大人聪慧，怎忘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
掩藏于袖中的手微微发抖，阿靖尽力想做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殿下是藏在二皇子背后的黄雀，就等着二皇子自投罗网。可殿下亦忘了微臣无论作何选择，都是要被吞噬的蝉虫。”
“因为你还有青梅竹马的妹妹，不是吗？”长乐轻笑道：“爱恋也好，亲情也罢，放不下的东西便是软肋。从你拒绝杨思行的那刻起就该知道，无论你是否愿意与本宫为伍，都由不得自己了，除非你愿意牺牲掉段蓁蓁的一生。”
“别动她！她是无辜的！”阿靖控制不住地低吼道。
“……本宫曾和你如今一般，任人摆布，甚至痛失挚爱，可如今也变成自己最厌恶的那种人，挟势弄权、草菅人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阿靖沉默地望着长乐半响，而后不受控似的冲上前一把握住长乐的手腕，气力之大使得她原本白皙如凝脂皮肤顿时青红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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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怎样！”阿靖额头青筋暴起，声音嘶哑低沉，像极了垂死挣扎的小狼崽。
“杀了杨思行。”长乐毫不畏惧地仰头看着面前被激怒的男孩，笑容依旧：“助本宫杀了他，本宫保你妹妹一世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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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的手缓缓抚摸着阿靖死死掐着她的手，微微歪头道：“事已至此，父皇决计不会放了段蓁蓁的，不费一兵一卒，只用一介女子换取西北军心安稳，这样好的买卖怎能不做？林大人，本宫给你时日好好考虑清楚，是选本宫还是杨思行都由大人心意。”
阿靖猛然松开手：“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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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不必多耗时日了，我选殿下。你要我做的事，我会做。可你答应我的事，也要说到做到。”阿靖苦笑着摇了摇头，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蓁蓁嫁与那种阴狠毒辣的男人。
长乐凤眸微弯波光流转，“本宫绝无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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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妹妹是无辜的……”阿靖喃喃自语了一句，又恍然大悟般自嘲地勾起了嘴角。
长乐注视着阿靖消失在黑夜中的身影，轻轻揉着红肿的手腕，忽而泪如雨下。她自言自语道：“活在这世上，谁又比谁无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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