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靖返回去寻蓁蓁,可背上的伤口似是愈发严重,他身子越来越冷,两眼泛黑,刚走出范阳就再次从马背上跌下。
时间缓缓流逝,身旁奔逃嘈杂声断断续续,他颓然坐在地上,直到一人将他扶起。
阿靖睁开眼睛,发现那人是自己安排护送蓁蓁回范阳的小士兵,他紧紧抓住那个士兵的手臂借力站起,“你们不是护送段娘子回范阳的吗?她在何处?”
“小将军,三日前我们与高槊将军相遇,段娘子跟着高将军走了,现在估计已在城中了。”
“高将军?”阿靖试图从混乱的思维中找出一丝头绪,“高槊?他还好吗?听闻清河镇一役死伤惨重,他伤得可重?”
“小将军说笑了,清河镇不是好好的吗?连报喜的文书都是高将军亲自写的。”
报喜的文书?
一时间阿靖只觉天旋地转,再也站不住了,直挺挺地向地上栽去。
那士兵手足无措地抱住他的身子,惊呼道:“小将军!”
高槊?高槊!
阿靖一把抓住那小士兵的手腕,气力之大恨不得将那手骨抓碎,“你说的可是真的?”
“嘶——”那士兵吃痛,大声辩解道:“小将军松手,我说的当然是真的,您要是不信大可问问与我同行的士兵!”
阿靖仔细地盯着那小士兵的眼睛,从他的神情中并未找到一丝破绽,心下已知他并未撒谎。
原是他傻,往日相处中与高槊何不是疑点满满?是他粗心大意,从未深究过,才犯下弥天大错造成无可挽回的结局。
前往河阳治蝗灾的是高槊,了解吴二与段大人恩怨的也是高槊,那时范阳还未出现蝗灾,从未离开范阳的吴二怎会有那么多蝗虫?必是高槊从河阳带回来的。高槊表面上目不识字,锦瑟一早便告诉过他高槊识文认字,他本该追根究底的,可他只是一笑而过并没放在心上……
范阳有内奸与突厥互通往来,连段大人都没料到除了一个朝廷钦差王顺宝欺上瞒下,还有深藏不露的高槊里应外合。
突厥兵强马壮,范阳以铢称镒,此战本就兵力悬殊,加之内外夹击,又赶上天灾人祸,这场仗焉能不败?
连截粮道这唯一可能解范阳之困的机会,都断送在高槊手中,怪不得除了他全军覆没……
只是为何是高槊?为何是待他如至亲的大哥?阿靖捂着脸痛哭流涕,一时间不知是该悔还是该恨。
一旁的士兵呆呆的瞧着,不知如何劝慰,结结巴巴道:“小将军,我、我这是该、该去哪啊?是陪您去、去范阳吗?”
范阳?阿靖心中千回百转,百味杂陈。他双手撑着地从地上狼狈地爬起,苦涩地开口:“不必了,你回河阳吧,告诉钱易千范阳保不住了,让他做好抵抗突厥的准备吧。”
小士兵扶着他起身,呆立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见阿靖要走,忙喊道:“哎!小将军……”
阿靖转身看到那个瘦弱的士兵衣襟绣着的归鸟,含泪笑道:“回家吧,你家中爷娘还在等你回去。”
“那小将军你呢?”
“我呢……我走不掉了。”阿靖喃喃道。
高槊几天前就接走了蓁蓁,必是把她交给突厥人了。蓁蓁只是一介女子,与突厥叶护而言无半分用处,可何力不惜暴露高槊的细作身份也要抓住她,必是知道以蓁蓁做要挟,他便毫无反手之力。
他还在想那日在客栈阿史那何力为何没有对他赶尽杀绝,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不是阿史那何力心慈手软,而是他一早便下好了套,就等他自投罗网。
他发过誓会护好蓁蓁,哪怕是死也在所不惜。
阿史那何力要杀要剐都随他,自己受着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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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挣扎在期末周的地狱期(ಥ_ಥ)我会尽量保持更新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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