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度叹气：“丢不丢人。”
他说完这句话，眼睛不自觉地红了，接着笑出声，抬手对着人群挥了挥。
阮卿在一旁边看边笑。
“你怎么这么冷漠啊。”阮卿笑着说：“都不说几句话么。”
“这里人多，他们听不到。”肖度说：“我们考好一点，比说什么都管用。”
话粗理不粗。
最后一声招呼打完，阮卿和肖度一同进入考场。
考试之前，阮卿想起什么，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
肖度和阮卿同一个考场，看到阮卿的这番举动，边笑边摇头。
他想起阮卿曾在他面显摆这张照片的用处，突然发现自己认为离谱的事居然变得有意义起来。
……
阮卿说他越来越自恋了。
好吧。
肖度张开手，正在进行二次检阅。
好像是有点。
对于高考，阮卿只能用两个字形容——魔幻。
这一届考卷很让他意外——意外简单。
他在做题的时候就时长怀疑自己是不是坐错地方了，他碰到的题基本都会，即使是数学这一科，在大题领域，他都能神奇的写出前两问的答案来。
两问一共五分，阮卿打了个算盘。
十分一个操场的对手，五分就有半个操场的对手被他打败了。
他做题的时候就是这种想法，于是出奇的顺利。
他想或许是自己的任督二脉突然被打通——
又或许肖度大神再次显灵了？
照片就在阮卿口袋。
他做完一面题就摸一摸。
不管如何。
他摸完照片就翻页，心平气和地观察题目，心里卧槽几句，底气瞬间满格。
高考考两天。
六月八号下午，英语考完，阮卿走出考场。
一道惊雷打在天边，云层被分裂成两大阵营。
暴雨说来就来。
阮卿没带伞，他和肖度都在学校教学楼这里等着，不止他们，还有一堆考生堵在后面，教学楼大厅、楼道，很快就堵得水泄不通。
有的同学冒死往外冲。他们拿考试工具袋挡雨，两条腿像装了风火轮，鞺鞺鞳鞳，很快就消失在雨幕中。
阮卿看得心痒难耐，对肖度说：“要不咱们也跑吧？”
他以为肖度会拒绝，谁知肖度答应了：“好，想怎么跑？”
阮卿见肖度答应，大呼一声，马上撒开腿，先跑一步：“管他呢，冲就完事了！”
肖度快步跟上，他的速度很快就赶上阮卿，雨幕中，两人的衣服早就不保，头也被淋湿了，他们对视一笑，脚底又踩出一圈水花。
雨幕中藏着的欢声笑语很快露出马脚。
不知是不是因为阮卿和肖度的带动作用，两人一跑，后面的同学都站不住了。
考都考完了，还管他三七二十一呢？
下雨就下雨呗！
还怕了不成？
一位胖男生带头一喊：“同学们！都考完了！十二年寒窗过了！咱们也冲起来——！”
一阵排山倒海的架势，考生们像一群高速路上飙车的，一号人从教学楼出发，如同奔腾的骏马，声势浩大。
不管雨有多大，也不管天上的雷声有多响。
他们一跃而起，脚底踩出绚烂的水花，与这十二年学习历程，彻底告别。
阮卿和肖度突出重围，先大流一步抵达校门口。
邢薇把车开在主干道，阮卿连忙带着肖度往车里塞。
阮卿注意到副驾驶还有个人，他定睛一看，居然是肖度的父亲，肖旭刚。
肖度开口问：“爸，我妈呢？”
肖旭刚：“你妈先回去了。”
邢薇对肖度说：“你妈有些不舒服，阿姨开车来的，来接你们。”
肖度礼貌道谢。
阮卿在后头说：“妈，你们怎么还过来了，都来两天了。”
邢薇：“这是高考。”手打着方向盘：“我特意请了假，怎么，你还不高兴啊？”
阮卿笑笑：“高兴。”
肖旭刚转头对着肖度问：“你呢？我来了，你高兴不？”
肖度嗯了一声。
这一“嗯”，像是一道开关，车里的所有人都笑了。
阮卿看着肖度，很快，两人十指相扣。
汽车驶过学校，大雨瓢泼的盛况渐渐消散。
阮卿伸了一个久违的懒腰，来了困意。
后座有毯子，肖度扯了一张改在阮卿身上。
“阮阮。”
他的声音很轻，但阮卿能听得到，也听得很清楚。
“我爱你。”
阮卿笑了下，说：“我也是，男朋友。”
他顿了一会儿，接着又慢慢说道：“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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