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汗蒸房空间足够大，水汽蒸腾，两人找了僻静一角躺下来，虞应旸稍稍感到了安心。
大概蒸了半小时，虞应旸发汗，实在是受不了了，便准备起身。腕上突然被一道力抓住，刚直起的身子又沉了下去。
“旸哥，”桂璨的声音被水汽熏得有点不真实，“再坚持一下，待会儿搓澡就更爽了！”
虞应旸心里咯噔一下，搓澡？这是个什么鬼？！难道是两人互相对着搓吗？那也太羞耻了吧……
他根本没有意识到东北洗浴中心的灵魂，绝对是搓澡。东北澡堂，让灵魂和肉体共同在搓澡巾下颤抖。
桂璨将自己剥了个精光，熟门熟路地趴好，并招呼虞应旸一同躺下来。
虞应旸看着毫无芥蒂、赤裸裸的男朋友，有些绝望。
虽然他俩早已裸裎相对过，但在这种公共场合，虞应旸老觉得别扭、尴尬。他本来就脸皮薄，自尊心强，可又不甘心退缩，索性心一横，便视死如归地扯掉了最后一层遮羞布，躺在了桂璨旁的搓澡台上。
搓澡不能找年轻的，必须得大爷。大爷能够像手工匠人般细心，用两指搓得你高潮跌宕，无一遗漏。
“先给他整。”桂璨指着男朋友说。
大爷嘿嘿笑起来，攥着搓澡巾，颇为热情地问：“小伙子，第一次？”
虞应旸“唰”地耳根通红，条件反射想起来，立马就被摁回了原位。
“憋紧张，刚开始会有点儿疼，一会儿就舒服了！”
大爷手劲挺大，虞应旸欲哭无泪，任由处置。
桂璨在一旁偷乐。他那边还未就位，就不由自主地跟服务虞应旸的大爷聊起了天。
“加点奶？”大爷一边搓虞应旸一边问。
桂璨忙不迭点头，替男朋友回答了好。
“红酒的整不？”
桂璨打趣，“您看他皮肤这么好，整一种就差不多够了吧？”
大爷打开了话匣子，开始真情实感安利各种辅助液体的妙处。
虞应旸只觉得自己像块案板上的白肉，被一种微小快速的频率搓来揉去，先是耳垂，到脖子、肩膀，拎起你的手臂，从指尖开始，到手肘、腋下，然后是腰部、大腿……
虞应旸被搓得生无可恋。
桂璨终于也搓上了，他习以为常，一边自然地和人聊天一边享受服务。
大爷拍拍虞应旸示意他翻面。
只听见“砰”地巨响，大爷惊呼一声，在场人都吓了一大跳。桂璨条件反射蹦起来，却只看见虞应旸落荒而逃的背影。
“咋了，这是？”桂璨本想立刻追上，转念一想，还是先问清楚情况吧。
大爷一筹莫展，有些滑稽地拎着搓澡巾，耸了耸肩。桂璨也不坚持，没问出所以然，径自去寻男朋友了。
137.
“旸哥？”
桂璨在换衣间的椅子上找到他。
虞应旸围了件白色大浴袍，裹得严严实实，垂头丧气地坐着。他听见声音，抬起了头。
桂璨本想调侃几句，譬如别紧张，第一次搓都会有些抗拒，习惯就好。
而且搓澡大爷会无视你身体的所有缺陷，你在意的所有瑕疵，他们下意识把你的身体和灵魂，完全无误地分成两个层面对待。
虞应旸眼圈通红，可见犹怜。
桂璨心头一紧，紧张地问：“咋了这是？是不是刚刚真的很不舒服？你一直忍着没说……哎，我就不应该擅自作主……”
“我……”虞应旸咽了口唾沫，视线下移，恰好落在了桂璨的神秘部位。
“到底咋了？”桂璨一头雾水。
“围好！”虞应旸忽然兜头丢了条大浴巾给他。
桂璨接过来，一脸莫名其妙，却还是顺从地围在了腰间。
“旸……”
“从今天开始，”虞应旸毫不留情地打断他，“你如果再敢一个人……不，跟别人一起也不行，来搓澡，我就扒了你的皮！”
桂璨：“……”
东北人少了搓澡，无异于丢失灵魂，生活中缺了最大的乐趣。
“为什么呀？”桂璨忍不住问。
“他摸我！他摸我！”虞应旸勃然大怒，“他不仅摸我！他还摸你！”
“旸哥，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没有！我不会搞错的……不会、不会……”
虞应旸情绪不稳，引来了侧目，桂璨将他拉到角落，刻意压低声音，拍着他肩膀安慰道：“好了，好了，我答应你，别难受了。”
虞应旸抬头，对上他的视线，一字一句，“绝对不能食言。”
“绝不食言，我发誓。”桂璨举起左手，并拢两指作发誓状。
“好了，我信，”虞应旸回握住他的手指，“亲我。”
桂璨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睛，他以为自己幻听。
“亲我。”虞应旸用命令的口气又重复了一遍。
桂璨有点懵，一动不敢动。
紧接着，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便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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