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腿骤然脱困,晏明付赶紧站起,手持双刀,朝着来时的路跑了回去。
他凭着记忆,在地上踩了踩,找到草木最茂盛的一处,从怀里掏出一张引火符,注入灵力,扔在地上。
火光顺着枯败的草木迅速蹿升,火舌舞动着将足下土地纳入麾下,明亮的火光下,肉眼可见的雾气缓缓散去,不消半盏茶的功夫,整个花园便被火光笼罩,炽热的温度下,晏明付……晏明付把两把刀**土里,自己站在刀鞘上,毫发无损。
随着火势渐渐变大,女子哀怨凄厉的声音逐渐响起,她似乎没想到会有人这样做,雾气忌惮一般围着火光,迟迟没有再度袭来。
视线再次明朗,晏公子急忙去找同伴的身影。
“傅小公子!沈师兄!”
“人呢?”
“劳驾你抬起你三斤四两的头,往上头看看。”沈鸢嫌弃的声音突然传来,晏明付抬头一看,二人御剑飞在半空,既没有受雾气困扰,也没有受大火侵袭。
悠然自得,舒适自在。
“靠啊你,沈师兄,你有没有良心啊!我在下头被火烤,你在上头看什么热闹!”
等等,这天什么时候这么亮了?
天幕之上微微透出几分亮意,夜色将要过去,黎明即将到来。
时间过去的有这么快吗?还是我们待在幻境里的时间其实不止这么点?
晏明付思考了一瞬,见远处的雾气畏畏缩缩,试探性的往前窜了些许,晏明付立刻道:“不想我再烧一次的话,你大可以继续过来。”
雾气一顿,继而彻底消失。
妖修的身影重新出现,她半张脸没有了皮肉,被沈鸢剑气伤到的地方,肉眼可见的快速溃烂,一张皮囊皆可作古,犹如花开花败,可见人的皮囊除作观赏,实在是没有别的用处。
她深深看了三人一眼,头也不回地跑了。
沈鸢傅君流二人即刻便御剑追去。
“我呢?有好心人带带我吗?”晏明付疯狂招手。
白色的剑身缓缓停在他面前,晏明付抬头,傅君流道:“上来。”
晏小公子一乐,美滋滋地跟着人走了。
——
妖修生而为兽,后为妖,满打满算只有短短几十年是人形,以双腿行走的日子则更是屈指可数。
她朝着陈宅的大门狂奔,脆弱的双腿踏在地上,恍惚间有了自己生而为人的错觉。
既生我为妖,为何要我修人形,既要我长生,为何予我情爱,既生我双足,为何不得以逃离,既使我身陷囹圄,为何,要我不得好死。
天地间哪有那么多答案,多数人自证清醒,最终也不过浑浑噩噩了结此生。
她越过陈宅,人命堆砌出的修为催着她,瞬息之间便只留下一个残影。
她听见身后有人不可置信在喊:“结界呢?结界被她关了???!”
蠢货。她在心里轻轻道。
晏明付抓着傅君流的腰带,迎面而来的风吹的他睁不开眼睛。
妖修应当是趁着方才的白雾,关了陈宅的结界,她就是陈宅的人,知道如何关闭结界也不奇怪。
“方寸城的怀归山庄分部,在含月楼。”傅君流突然开口。
“什么?”晏小公子灌了一嘴的风,耳边呼啸的都是风声。
“含月楼在日夜交替之时,会更换提供结界灵力的灵石,故而每日会有半盏茶的功夫,是没有结界的。”
如今,便快天亮了。
一座没有结界的高楼,装满了避难的普通人,在妖修眼中,无异于一场饕餮盛宴。
她制造一场漫长的幻境,讲了一通毫无意义的废话,白雾袭人,都是为了拖延时间,以求一搏。
一柄长剑猛地洞穿妖修的肩膀,剑身带着煞气铮然钉在墙上,妖修一时来不及反应,骤然失了力气,她捂着鲜血淋漓的肩膀,停下脚步。
沈鸢脚踏【闻今】,伸出左手,钉在墙上的长剑霎时回到他手中,他一甩剑身,冷冷拦在妖修面前。
而在她身后,傅君流双手掐诀,一圈符纸游蛇般悄无声息攀上她的双脚。
妖修还想再退,却突然寸步难行,符纸骤然发力,将她捆在了原地。
她冷冷看着众人,含月楼就在不远处。
脸上的烂肉突然加速脱落,她全身上下的皮肤犹如蜕皮一般,露出逐渐柔软的肌肉,很快只剩下一个看不清五官的血人,血色慢慢褪去,柔软的身体变成彻底的一团,腐烂的味道重新袭上这具千疮百孔的躯壳,同晏明付昨夜看到的怪物一样。
怪物勉强算作上半身的部分疯狂地向前挣脱,于是晏明付便看到这块软|肉被符纸拦腰截断,捆住的部分依旧还在原地,落地挣脱的部分已然疯了般朝着含月楼袭去。
“沈师兄!”晏明付大喊一声。
沈鸢在她落地的一瞬,便扬剑出鞘,【闻今】悍然拦在她面前,晏明付紧随而上,脚踏【烟如织】借力,高高跃起,【危楼】【行舟】犹如两把绞杀的利器,将要刺入妖修身体的一瞬,留在原地的妖修身体骤然变得尖细,如长矛般,瞬息骤然变长。
在晏明付将双刀刺入的一瞬间,一束尖细的妖修身体同时刺入他的后腿,剜下一块血肉来。
两把刺刀算作借力的对象,他撑着刀身,就势一滚,将腿上的尖刺腾空一转,与原本妖修的身体断开,他行动不停,被拦下的妖修身体被砍的七零八落。
晏明付缓了缓身子,踉跄了一下,失去血色的脸上沾染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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